盛锋冷笑道:“是不必,公主殿下已用赤心丹治了一半,想必已不打紧了。”
说着他竖起手掌,悬在慕清衡心口前两寸处,浑厚的灵力从掌心散出。
不过片刻,他脸色泛白,却像是不死心一样,又运起灵气,直到第三遍,才颓然地放下手。
慕清衡似笑非笑:“如何,境主有定论了么?”
盛锋抬眸,他浑浊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盯着慕清衡衣衫尽碎的心口,打量那创面的形状。
突然,他迅疾出手,一下子抠住慕清衡尚未愈合的伤口,狠狠向外一扯——
登时那处皮肉翻卷,血流如注喷薄而出,瞬间染红了盛锋的手,慕清衡胸腔里的心脏也完完全全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在干什么?!”慕蒙惊叫一声,狠狠推开盛锋。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哥哥受了二次伤害,刚刚尚未愈合的剑伤此刻更加血肉模糊。
慕蒙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捂住慕清衡血流不止的胸膛,只感觉这滚烫的鲜血几乎腐蚀掉自己的手。
“天帝,你也看清楚了,”盛锋脸色灰败,缓缓转身望向天帝,“慕清衡身上的伤是霆儿造成的,角度,创面,灵力,都是事实,无人胁迫,且从受伤时间来推,确实是他先出手伤人不错,这些我无话可说。可是——”
他厉声喝道:“这魔族余孽,忝居太子之位多年,敢问您要怎么处置?”
从到这起,天帝就没有讲过一句话,盛锋问完之后,众人的目光望过去,他也没有立即开口。
死一般的沉默中,只有慕蒙心如刀割的抽泣声。
慕蒙死死咬住下唇:“既然是盛元霆先出手伤人,哥哥何错之有?为何处置?若说处置,你刚才的行为又要如何清算?”
盛锋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尽是悲怆:“若真是我天族太子殿下,我赔命又如何?可区区魔族,本该绝脉于荒边,却不知何时被偷偷换成了此人,而保留了一线生息!魔族其心可诛!此人更是当杀无赦!”
慕蒙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盛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哥哥这么多年来为天族鞠躬尽瘁,四方安稳他功不可没,他何曾做过一件错事?只因血脉就要被诛杀吗?
她心神俱震,灵力在体内怦然鼓动,仿若浩瀚江海,几乎要暴涨开来——
慕清衡在慕蒙身边,望着她娇小的身影出神一刻,他垂下眼眸,长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的复杂。
身侧的手无意识捏住散落的衣衫。
“好了。”忽然天帝淡淡出声,“蒙蒙,不要生事。”
慕蒙卸去了满身的劲儿,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看着天帝缓缓上前几步,却不知他最终会定下什么结论。
天帝站在中央扫视周围一圈,声音低沉:“当年本座征战魔族,衡儿刚刚出生,若被人遮掩气息血脉调换,只能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