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气笑了,她病得很重,脑子却没糊涂,问弟弟是真心疼孩子或是舍不得这个佳婿?若庶妹嫁来,连嫁妆都不用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容珍也想起十几年前的旧事,她那时有十岁了,比容辞更明白舅家的私心,也知道母亲在时不曾少贴补舅家,母亲最后的时日舅家却在母亲心口捅刀子。思及此处,她心里堵得很。
“你都记得,我何曾不记得。是了,他们是无利不起早的。纵然你看不惯他的作派,可你多少做点样子,以免落人口实。我其实也不喜,舅母张狂,玉凝养得不好。舅母想为玉凝要爵位,还拿清漪作伐。她不看看清漪这个县主是什么换来的?”
她本想对弟弟提一句,今日清漪受了委屈。见容辞不欲与舅家多打交道,也就不说了。
容辞耸耸肩,“我不在乎旁人眼光。在一些人眼中,只要不合他们的利益,我做什么都是错。”
“少一个人说你也好。”皇后仍要劝。
随着年岁增长,见到的事情多了,皇后越发相信因果报应。她想劝容辞与人为善。
容辞冷哼,“我真不知外公如何教他的。他做了这许多年地方官,政绩不曾有,油水捞得不少,幸好胆子小,只是收些财货,不曾闹出事情。这二年来,姐姐做了皇后,他们更加跋扈。”
容珍一叹,“罢了罢了,朝中的事情我不太明白。我要去问问陛下,如若舅舅确有不法,不要看在咱们的面子上宽待他。”
容辞的外公昔日也是朝中大员,成婚许多年,烧过的香拜过的佛不计其数才得了这一个嫡子,老夫人不免溺爱过头。后来外公去了,秦家不若从前风光,舅舅不太会持家,娶的妻也不是正经大家闺秀,最终养成懦弱又贪财的性格。
“不说这个了,阿辞,你与清漪的事情什么时候办?你拖着不肯成亲,我如何对得起娘亲的在天之灵?”
容辞面露难色,“她不愿意,我又有什么法子?我……我不能再逼她。”
容珍也不便多言。在这件事上,她是容辞的帮凶。
那年清漪说想回叶家在京城的旧宅居住,说想早些嫁人。皇后与容辞通了气,知道清漪那个未婚夫有不妥之处,又知道弟弟的心思,找了个借口说,她从侯府出嫁更风光,不让她走。
后来容辞与清漪……
她虽然心疼清漪的处境,可容辞是她最亲的弟弟。
皇后说:清漪,阿辞那个人你知道的,他想要你,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