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闷钝的雷声在头顶碾过。
她眉头紧蹙呼吸不顺,身体亦不自觉地瑟缩一下。
他心念一动,极缓慢地张开双臂将母子俩轻揽入怀。
☆、60第五十九章
一场高烧让壮得似小牛犊一样的多多迅速消瘦下去,即使病愈也显得无精打采。易素整夜整夜地陪着他,熬红了眼睛。许慎行也不好过,易素不去易筑而他就必须两头奔波,劳心劳力兼卖命做事。
好在多多的身体基础好,休整一周后便恢复了充沛精力又开始四处捣蛋。他很快就要满周岁,筋骨慢慢结实之余便不满足于当四肢着地爬行,而是开始尝试着扶着桌腿椅腿之类的物件站起来学走。
他也不耐烦继续被父母抱在怀中呵护而是想尝试自己去做些什么,但他离能独立自主还有非常大的距离。于是便有了矛盾,矛盾最尖锐处表现在现在每次给多多洗完澡,身体还未擦干他便借着身材的优势连滚带爬地摸到床沿边想溜下去逃走。
几次三番下来无论是易素还是许慎行都练出一副好身手,在小盆友翻身想滚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胖腿将他拖回来。偶尔会手滑,便再伸长胳膊将他捞回来。小盆友扭着屁股似一尾肥硕的金鱼般挣扎着,吱哇乱叫:“嗷,唔嘛!”偶尔急眼了也会蹦出‘不要’‘走开’这样的词语来,牙牙乳声听得人忍俊不禁。
许慎行为儿子穿上将粉蓝色的连帽卫衣,将他放在围栏里。
他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最近都不去公司?”那夜过后他们便似有了默契一般地再不谈论公事,他知道自己所透露的信息对她来说很难接受,但这些事他不能永远瞒着她。
人对于一件事的接受度不仅在于道德三观,也在于其身处的环境与人生阅历。他妄图为她打造一个尚算干净的空间,这并不是为了让她活得有多纯粹,而是他不愿意让她实实在在地接触到肮脏现实。
这是他的私心,理想化得有些幼稚。
“暂时不想去。”她的神色与语气一样平淡,“多多现在还离不了人。”
“有我陪着他。”
“让董事长做保姆的活,是不是太屈才了?”不待他回答她便接着说道,“也许我无法替代你。那样的事我怎么也做不出来。”
“凡事总有变通的方法,不会只有一条路可走。有些方法虽然迂回曲折,却一样能达到最初的目的。”她可以不必学这些诡诈手段,但她却要明白在时势迫人的情况下必须采取非常的变通之道,而不是一味地钻牛角尖。
“玩擦边球?我奉陪不起。”她实在不愿意和他谈论这些事,哪怕仅是只言片语也让她止不住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