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拦住她,“你现在不方便,我来就好。”许慎行这才留意到她衣着宽松、腹部微隆起,于是心头苦意更甚。
林湛替他挑出细碎玻璃,“我和她从露水姻缘起,也是一路分分合合。她一直不肯,我就老着脸皮缠她。”他将小镊子往桌上一放,“她去哪里,我就跟去。她让我滚,我只当耳边风听听,该跟还得继续跟。我一个男人,没什么好怕的。”
“你……”许慎行想说你这分明是耍无赖,但很快又咽了回去。他对林湛是由心而发的尊重与尊敬,他所选择的方式方法且不论对错,却是已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单就这点来说,足以让他羡慕。
“慎行,你我都是这样人,从不愿辜负自己。”林湛的目光犀利,直直刺入他内心,“哪怕你嘴上说得再坚决,纠结挣扎上再多的时间,最后你也不得不承认你永远放不下。所以,你何必浪费时间?”
他将头低埋,“可就算我找到她又能怎么样?我还能迫她回头?不,我再不敢。”他内心根植着的恐惧如荆棘缚身,稍一动念便鲜血淋漓,“假如只能看着她,远远地看着,我也不会满足。而倘若她和别人结婚、生子,我恐怕会发疯。”所以宁可每日煎熬挣扎着,也竭力克制着寻找的意图。
只是这样的隐忍克制还能坚持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他却很清楚,这样强制隐忍的欲望一旦被释放出来,他只会变得更疯狂。
他离疯狂只差一步之遥。
远在顺城的易素,也觉得自己面临艰难抉择。
白谨庭的话说得动听,但她根本不信。这个男人与年轻时的许慎行太过相似,但远不如后者懂得收敛锋芒、谨慎隐忍。这是个危险人物,她哪怕是信他半分也无异于与虎谋皮。
虽然她刚在顺城站稳脚根,眼下也有合心合意的住处与工作,但这些与白谨庭的出现带给她的危机感相比却是微不足道的。
只是现在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不太可能的事,她没有把握白谨庭是不是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早有谋划,她无论如何提防不来。
她必须找准时机。
她如往常般上下班,买菜做饭,散步闲逛。逢到休息日也会去影院看场打折电影,竟然过得比先前还要悠闲滋润。
白宸再没有出现在咖啡店里。倒是白谨庭来过两次,一次来结她的薪水,一次则是来与她道别。
她面色如常地客套道:“老板慢走,一路顺风。”
白谨庭有些无奈:“我已经十分坦白,你不必这么提防。”
“抱歉,错信人的后果太惨痛,不敢再犯。”她微笑着,句句不留情,“你如果真想帮我,视而不见就好。如果你别有所图,我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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