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后悔还是愧疚?”她轻声问道,“我曾经那样的爱你,愿意为你成为一个放荡的女人,没有脑子的傻瓜。我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全心全意地献到你眼前。只要你不背叛、不欺骗,我会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你二十八的生日过得无比美妙,我十九岁的生日却是那样惨淡。我瞒过所有耳目,屏气躲在你办公室的套间里。那个昨晚还与我耳鬂厮磨的男人,在仅一墙之隔的地方与他的姐姐密谋着怎么篡权夺位。”她摇头,“你们姐弟俩费尽心机、步步为营,苦苦煎熬这些年终能得偿所愿。”
他眼前闪过一道光亮。他的视力已经开始模糊,可还辨认得出这是他深藏于保险柜里的那支彩宝腕表。
“我混乱了一夜,打算第二天找你问个明白。可是我真是不谨慎,把这个落下来。你很快发现,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你根本不怕被我拆穿谎言。因为你知道我更怕。你那时说:去吧,告诉他你如何向我献媚求欢,告诉他你如何将自己当成一席盛宴,横陈在我眼前。……我爸爸那样地信任你,你却利用他的信任将我钉死。”
他闭了闭眼,眼角似乎有银光微闪。
“我再不能依靠你。我得自力救济,学着警戒、防备甚至反击。可是我被你喂养太久,浪费了太多时间。哪怕想要奋起直追,也还是被你远远地甩在后面。我醒悟得太晚又天资不足,一路横冲直撞。你像个无赖的猎人,尽情地享受我的窘迫与莽撞。时不时参与进来,给我几分颜色。有许多次,我天真地以为你会看在往日情份上给我留些许余地。可是你从没有手软过。你享受这样的游戏,甚至乐在其中。你不曾怜悯过我。”
“我渐渐死心。不,其实我没有完全死心。我也谈恋爱,我也曾有过追求。道森的程海吟,他的眉眼很像,很像我第一次见到的你。我没办法像你一样冷酷,哼……公私分明。甚至我还心存期盼,但屡屡失望。”
眼角的泪终于滑了下来,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绵长。
“我很想死心,甚至想到和范卡结婚。我从他身上寻求安慰,寻求安全。他是个那么好的人,哪怕他心里清楚一切,可还是愿意守着我。”她的眼神迷离起来,“终于你开始嫉妒,你嫉妒时的嘴脸有多么凶恶。你要我回头,却不愿意付出哪怕一点点的温柔。你怎么还有脸对我说:离开他,因为我爱你入骨。……你不过是想把我彻底打倒,抽去我所有的斗志,像个傀儡一样被你掌握。”
那个男人的名字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猛地睁开眼。
“我爸爸去世前将所有一分为二,公平地分派。我不服,你也不服。董事会上我输得心服口服,识人不清必须付出代价。我愿意拿自己来买单,陪你一夜好让沈家全身而退。”她停下来,长久长久地看着他,说:“告诉我,那晚我在你身下颤抖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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