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或许有可能,但她绝没机会拿到肌松剂。他虽然意识有些混沌,但还有最基本的判断在支撑着。但很快他便意识到是自己给了她机会,昨天他们一起去的医院。他阖上眼,“你还是想走。”
“我从没打算要留在你身边。可是一次、两次,我真有些怕。怕我这一刻走了,下一刻就又被人带到你眼前。”她语气平静,“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未必全了解你,可你一定清楚我。我的一举一动、心思想法,你只消看一眼便全都知道。这是我道行不够,怨不得你魔高一尺。”
他的声音绵软无力:“你早有计划。”不是他大意,而是他心存侥幸,因此自欺欺人。
“是。”她爽快承认,“你肯答应回安省,我已经成功了一半。”
他的嘴角无力地扬起,十足自嘲。
“你生性多疑,从不轻易给予人一分信任。我得让你相信我再不想逃,永远也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肯相信,否则我没有半点机会。”她忽地轻拍手掌,“看,你教我许多的本事,大部分我只能学个皮毛。可现在,至少在装伪扮傻这方面我可以出师了。”
他艰难地开口,“素……”
“原本是打算等到你生日的时候。可是这次的时机太好了,我不能白白错过。”她低语道,“格格,珞诗。她们都在蒙在鼓里,可却间接帮了我的忙。”
“素素,我会……”他的舌根开始僵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不是说,你会放我走?”她摇头,“你还当我是那个十八岁的傻姑娘。你懂得‘你对它好,它未必需要’这个道理,你开解我的时候那样顺理成章。说得那样好听,可是如果你真的明白,推己及人下你应该想到我的境况。可是你没有,你从没有一刻想要以公平的姿态对待我。你从没想过放我走,只想把我圈在你身边到死为止,而在我死去的时候还要冠着你的姓氏。”
他的唇色渐渐发白,眼神也变得软弱无力。
“你怎么会以为我还愿意。”她喃喃道,“你不是个天真的人,你哪来这样的自信。在你对我做了那些事后,你怎么给自己信心、听着我的谎言说服自己:‘我们可以重新来过’。你凭什么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一笔勾销?想一切如你所愿:我原谅你,我们重新来过,最后快乐幸福地在一起。”
他像个得了绝症的病患一样无力地喘息着,声音都变了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