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车内异常地安静,程波有些不习惯,咳了一声问道:“说了一下午,嘴巴说干了?”吴萌回应他的是一声长叹。程波笑起来:“怎么叹气了?”吴萌看着车窗外黑峻峻的夜色,说:“有钱未必是好事啊。”程波‘啧’了一声,“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吴萌说:“师兄,我觉得我真没本事吃心理治疗师这碗饭,今天一整天人家就听我在胡侃,她自个儿倒没说上几句。”
程波说,“第一次见面你想人家和你多坦诚?你得让她信任你才行。”吴萌郁闷道:“很难啊,而且我还没真正实战过,不专业呀。师兄,这活计你怎么不找姚师姐啊,人可是这行当拔尖儿的。”程波敛了敛笑容,“她?一颗心长七八个窍,巴不得就在脸上写着‘我是读心者’,找她才是找死呢。”
吴萌不干了,“你这意思是说我心上没长窍?”程波哈哈大笑,“你倒是长窍了,就是一窍都不通。”吴萌嗷地一声要打他,程波这才解释道:“我倒不指望你有本事治疗人家,就是想让她沾沾人气,舒舒心。”
吴萌呶呶嘴,“也不知道我那点存货能扛多久,别到最后把我小时候光屁股上树摘枣的事儿都抖落干净了,人家还只是和我打哈哈。”回忆起今天的交谈,她有些情不自禁,“人长得真漂亮啊,不过怎么没见她老公?”没等程波接话便自言自语,“有钱人都不是好东西,这么漂亮的老婆关在家里自己跑去风流快活。”
程波失笑,“夫妻间的事谁能说清楚。你省省脑补的劲,想想我们晚上吃什么吧。”
圣诞节前夕又下了一场雪,细小的雪花在半空中缓缓飘落下来,将那棵装饰满满的大榛树一点一点地染白。
吴萌捧着奶茶趴在窗边叹道:“这简直像是童话里的场景呢。”易素问她:“圣诞节有约会吧。”相处了这些天两人已经相当熟稔,也不避讳话题。
吴萌有些丧气,“倒是有想约的人,可是人家不甩我啊。”“为什么?”“嫌我小。”“你不小呀。”“可是他说他喜欢成熟的女人。”
易素眨眨眼,“所以你就放弃,不再争取了?”吴萌闷闷地应了一声,易素忽地笑起来,“你和我年轻的时候还真像,这么容易被骗。”
吴萌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不仅仅是女人才会口是心非。男人的心性向来是喜欢小的,不谙世事更好,更容易满足他们的大男子主义。”
吴萌有些激动,“那他这是欲拒还迎啊。”易素点点头,“程医生的性格比较……嗯,安静。”吴萌蹦起来:“安静?他那是闷骚!而且是又骚又贱啊——”嚷到一半觉得失态了,便讪讪地收起手脚,“您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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