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上沾着黑色的墨,快速汇聚在笔端。
江承晦从她手中接过钢笔,“我自己来。”
墨囊吸满,他用纸巾擦去笔尖上多余的墨水,嵌入笔杆一圈圈转合。
池岛根本没用过,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感觉不是小心翼翼,更像爱护,一个他自己都可有可无的物件。
“那边的天气,好吗。”
他忽然开口,李秘书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
看看窗外,反正这里天气是挺好的,大太阳,预计明后天都不会有雨雪。
等他念出一个城市名,她才匆匆拿起手机查找。
“晴,温度15℃,体感温度17℃,西风2级。”
算是还可以吧。
江承晦没发表意见,复又处理手头的邮件。
他看上去和平日没有区别,浏览速度和按下键盘的机械声都规律。
但李秘书因为窥探到一点,总觉得有些不同,具体是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以前江先生工作就是工作,不会关心生活上的小事。
工作之外,周围一切在他心里甚至留不下半点痕迹。
她见过冷漠的人,冷漠和没有感情是有差别的。
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江承晦坐在两级红木台阶上的中式班桌前,一眼就能看到。
预计三十分钟解决前一天累积的邮件,在二十九分过半的时候,他就正好阅读完最后一封财务报表。
关了界面,他拿上外套起身,告知行程推后。
·
“你们已经高三了!即将面临高考,这是改变命运的时刻,能不能端正一下态度?!”
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激动地拍响黑板,说着千篇一律的话。
教室里,年岁致使尚且无法明白的学生,依旧左耳进右耳出。
池岛拿笔划去书单上看过的书名,听多了,心里也想什么是命运。
比如此时坐在这里,可以这样理解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更新过书单,她放下笔,靠窗的同学打开了窗户,留着一道缝隙。
外面黑布隆冬,有风吹进来,大家都穿着厚羽绒服,闷头记留在黑板上的作业。
池岛不记作业,她一般都在学校写。
写不完就不写了,不会带回小姨家,没地方也不方便。
正放空,和激慨高昂的英语老师撞上视线,瞬间被抓住。
“有的同学别左顾右盼,说的就是你……”
知道了。
她默默垂下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