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肚子。
不要乱想了,好好睡觉吧,他说。
是的,我怀孕了,可是我感觉这个不真的事实,有一天我会察觉到,并醒来。
是不是我明明已经醒来,可就是不愿意醒来,我看着天花板,面对这个不真的事实。
你明明还在活着,却说自己已经死了。
我才意识到,我的想法,是怎么的恐怖。
让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出生了,我感觉得到,这婴儿的哭声,还有这么真切的疼痛。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我还活着。
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艳阳高照,暮淑玲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她一步一步走着小楼梯,想走上小区最高的地方。
我笑了笑,虽然现在和暮新城的每一天,我都感觉很幸福,但是真的害怕这是假的。
娃娃,海雁,廖小沉,好多人都到了,还有廖小沉的那个小屁孩,造包娃儿,也在这里。他看了暮淑玲一眼,觉得无趣,又在四周轮回。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给暮新城来说,是礼仪的传承。
之前说的,要给每个小孩种下一棵树。这样,当小孩长大成人了,树也成参天大树了。
然后他们带着自己的妻儿,还有他们的父母,也就是我们,来到这颗大叔下乘凉。
我觉得可有可无,但既然暮新城要这么想,就让他去做吧。
就在之前选好的那一块地,他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树苗,与此同时的,还有周桐。
我就在远处看着,他们两人的操作,给孩子种下一棵树。
树苗不会枯萎吗?树苗不会死吗?我想要反问他们,但是看了看孩子,犹豫了。
如果在孩子们懂事的年龄,看着自己的树苗死去,又会是怎么一种心情。
我慢慢低头,看着地面,那是想象不出来的糟糕,会给孩子一个怎样的心里打击?
“妈妈,小树会不会死啊?”
果然,孩子都已经感觉到了。
我一下说不出话来,这是,暮新城却上来了,摸了摸暮淑玲的头,笑了笑:“不会死,还会长得很卓越哦。”
“真的吗?可它衣服也没有,不会冷吗?十度,零度,要不要,我们给它穿上一件衣服啊。”
我突然愣住了,十度。
如果在孩子们懂事的年龄,看着自己的树苗死去,我好像经历过,十度就是我的树苗。
可他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活下去。那树苗又是什么?我知道了,是一种精神寄托。
孩子的精神寄托,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了。
我突然意识到。
我曾经让我的树苗死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办法挽救,但是现在不会了,这是孩子们的树苗,它一定会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