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松松挽在脑后,在砧板上有条有理地切着土豆,一张精致的小脸低着,从盛牧辞的角度看,特别赏心悦目。
盛牧辞双臂环胸,靠在流理台,歪着头闲情逸致地盯着她看。
他的目光仿佛是有热度,让人难以忽略。宋黎被他看得心不静,处理着食材,时不时就要走一下神。
开了火,宋黎取下挂壁的围裙往身上穿,手摸到后背去系带,指间的带子突然被一双手轻轻抽走。
宋黎一愣,感觉到盛牧辞站在她身后,帮她系了蝴蝶结。但他没有退开,手指沿着她腰际往前,绕过去,撑到琉璃台,那独属男人的高大身躯抵上她背,他的休闲裤贴着她的丝袜,温柔又强势地把她圈在了两臂之间。
宋黎屏息,倏地动也不会动了。
燃气灶开着火,锅里的油温开始升高,在油烟机下逐渐冒热。
他头低下来,下巴轻轻压在她肩窝,温热的鼻息流淌过她后颈,惹来丝丝痒意。
“今晚吃什么?”他语气很轻,说话时,唇似有若无地有碰到她的耳廓。
一呼一吸全是他身上的烟草味,淡淡的,很好闻。宋黎从脸颊到耳根,陡然间和油一样被烧到灼热。
在这里这么久,那一刻是宋黎头一回深切地感觉到,孤男寡女住一起真的不安全……
很微妙。
明明一小时前,他们还不冷不热地处着。
才这么一会儿他就……有点儿危险了。
宋黎心绪恍惚着,回身往他胸膛推:“你、你别站太近,小心溅着……”
她耳朵一片通红,两只手很软,没什么力道地搡着他,像奶猫撒娇,粉爪子在他心上挠。
盛牧辞笑着,最后还是自己乖乖退开。
也就是几道简单的家常菜,但那晚宋黎有些发挥失常,她想,盛牧辞要负很大的责任。
前段时间的小矛盾神奇地烟消云散。
那天饭后,他们还一起出门溜十四。
两人出了白金公馆一路溜达到世纪广场,那里还是挺闹腾的,有流动店铺,有夜跑运动的,有手挽手散步的小情侣,还有老人家在练养生太极。
宋黎未曾与人在夜幕里一同走过南宜的街城,过去她以为,自己不会喜欢游荡在这片繁华里,现在来过才知道,这里有的都是平庸而细碎的日常生活。
汪曾祺先生说,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那夜宋黎牵着十四,和身旁的男人依偎走在喧闹间,忽然就意识到,她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不喜欢热闹的时候自己却没人陪。
宋黎抬头去看盛牧辞的脸。
城市的灯光如水潋滟,将他都映出了几分人情味,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
现在这样……算是在谈恋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