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陈斯新有被人看穿心事的尴尬。他蜷着手指给了辛亚一个没怎么用力的脑瓜儿崩:“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
“怎么还上手了?”辛亚不满地说,“你不会恼羞成怒了吧。”
“有什么可羞可怒的。小孩儿一个,还想管大人的事儿。”陈斯新左手叉腰,看起来挺不服气。
“你不就比我大一岁,还是两岁来着?”辛亚尽可能回忆着关于陈斯新年龄的信息,“反正你也没比我大多少。来来来,怎么说也算好朋友了,说来听听。”
“有什么可说的?我来我兄弟公司镀镀金不行吗?小爷我就喜欢自由,不喜欢在爹妈手底下拘着,有问题吗?”一句句本可以说起来理直气壮气势全开的话,听起来却是字字都怂字字心虚。
辛亚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纤长的睫毛向上翻起一些,陈斯新看见,不禁在脑海中想象了辛亚早上拿着睫毛夹的样子。
“你看什么?”陈斯新说着说着,就笑破了音。
辛亚从口袋中拿出一只棒棒糖,撕开包装,塞到嘴里。然后继续富有深思地,盯着他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是不是突然发现小爷挺帅的?”陈斯新被看得心里发虚,他挑挑眉,顺手扒了下前额的碎发。
辛亚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居然给陈斯新看不好意思了。
陈斯新别过头去,不太适应地咳了咳。
“哎呀我知道了!”如果说方才静静看着陈斯新的辛亚,是首舒缓的古典乐,那么此时的辛亚就是情绪饱满的交响乐。
“你不会就是那种,在逃富家子弟,不好好工作就要回家继承巨额财产吧!”辛亚故作夸张地调侃。
“我倒是想。”陈斯新说道,“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而且,我挺好的。”陈斯新不知道是在劝辛亚,还是在劝自己。
没问出来。
辛亚慢慢消化自己的挫败感。
老实说她对陈斯新的家世并不太感兴趣。
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看到他似乎也囿于家事,忍不住想尝试着帮他分享沉积在心里的旧事。
陈斯新说笑中就把贴在胃上的暖贴取下来,还敦促她也尽快把腰上那个撕下来,免得大冬天“中暑”。
辛亚往前挪了很小一段距离,手绕到后面。这么一小会儿,她已经热得衣服汗湿在背上了。
捏着衣服散了散热气,辛亚心想可算解脱了。
手指扣着暖贴的边缘,正要往下撕。
有个戴着耳机摇头晃脑的青年从陈斯新身边挤过去,毫不顾忌地撞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