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小屋内的床榻上不知哪处的榫头松动了,吱呀吱呀胡闹了一晚上,至最后,苏婳婳迷迷糊糊间喃喃道,日后定要买一张拔步床,旁的没要紧,榫舌榫眼之地定然要瞧仔细的,没得日日听这些。
言罢,阖了眼便睡去了,俨然是累极。
只她不知晓,江逾白凝着一整晚的面色,在听着她一句“日后”,面上的冷凝终于渐渐破开,抬手掐一道净术,而后将苏婳婳紧紧揽在怀里,待听着她好眠又酣长的气息,瞧着西窗头铺下的银白,映着夜色中的远山遥黛,终于阖了眼一道睡去了。
好似山头絮絮不止的鸟叫一般的闹剧终于落了帷幕,耳边只留下喧嚣淹没退去后的遥遥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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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徐徐洒落附上一层昏黄的金光,苏婳婳如今惯是喜欢赖着不起的,自然也无人来唤她,待她睡饱了起身,屋内亦瞧不见江逾白的身影。
离二十六愈发近,江逾白便愈发忙,屋内的物件摆设渐渐变了样子,苏婳婳闲来无事,寻了剪子与红色的绢帛,细细剪着窗花打发时间,至后头,陆舟子还教了她如何剪喜字,可苏婳婳是只妖啊,哪里做过什么正经的女红,剪子那样锋利,一不小心便划了好几道口子,索性口子不深,只是隐隐的血珠从里头渗出来,苏婳婳却再没有剪这些的心思了。
又过了几日,因着人界有习俗,新婚的夫妻成亲前一晚是不好相见的,可苏婳婳也没有什么娘家,便将她的坟头当做娘家来,瞧着江逾白面色沉沉若水,不曾有笑意,苏婳婳只当他是觉着她从坟头出嫁不吉利,她原就是妖物啊,百无禁忌,还怕这个么?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要与江逾白成亲,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遂摇着江逾白的手臂,撒痴道,“统共三里路,明儿一早,我等着你来接我。”
至此,江逾白才缓缓抬了头,望着苏婳婳浸满了笑意的深邃漆黑的瞳仁,良久,才微微颔首,“莫走远了,明日吉时,我去接你。”
亘古沉寂的月色中有一缕薄雾缭绕,初初轻着月盘,不多时,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雾潋渐渐积厚了起来,将高悬在枝头的月亮胧了起来,夜间在这一瞬深浓幽蓝,月光黯淡,沁在夜色里星星点点的细碎的星光亦像是落在了无尽的漩涡里……
第62章 “是我不悦你,我根本不……
苏婳婳根本不曾回坟地,转了个圈便先去了与方鹤川约好的地方,早早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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