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周围的声音渐低了下去。
洞虚缓步上前,抬起青白的眼眸朝江逾白望去,眸中满是痛色与惋惜,却沁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沙哑了声线道。
“仙君可是在修炼上古道法,原也是,听闻那上古道法凶险非常,寻常人怕是听都不曾听过,却能寿敝天地,仙君既要将身后之人养作炉鼎,也无甚不可。”
旁人或许不明,但就在江逾白身后,她一眼便能瞧见洞虚眼中不曾言明的东西,他是替江逾白寻了借口,只要江逾白顺着他的意思应了,只要不是结为道侣,不过是寻只妖物做炉鼎,说到底,以身伺道罢了,也没什么。
殿外青冶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被凝住了,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江逾白的脸上,期待着那张清冷绝尘的面庞之上出现任何一丝的变化。
江逾白眸色默然,低垂着眉眼,却连顿都不曾顿一下,启唇复道。
“长老,许是我方才不能说清楚,不是因着上古道法,不是因着修炼,是我,想与苏婳婳结为道侣,仅此而已。”
江逾白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直将众人震得哑口无言。
那洞虚更是被噎住了一般,怔楞了半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正这时,有人冲上前,横臂抬指朝江逾白颐指气使,“岂有此理,你江逾白莫要仗着修为高我们一等便可目中无人肆意妄为!”
“正是!你身为上界仙君,这般视我们为无物,你将三清置于何地!”
“竟不知廉耻要与一只妖物结为道侣,我瞧你如今是疯魔了!”
“你今日不给一个交代!休想跨出这里一步!”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却碍于江逾白的威压,无人再敢上前一步,只是嘈杂的声音仿佛化作洪水,朝殿外江逾白二人凌面直冲了过去。
可下一瞬,不过是江逾白一个抬眸,便都熄了气焰。
不多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诸位,是他江逾白摒弃道义在先,凭他道法如何高深,还能颠倒是非黑白不成么?”
这话一出,众人气焰又起,皆是要江逾白给个说法,任由那洞虚长老如何横臂长叹,一概不理。
江逾白眼尾轻扫着众人,随即抬起手臂单手结印。
众人倏地又是噤声,只当江逾白是要与他们动手,却不曾想,江逾白召唤出他的青冥剑,剑气凛凛,随即凌空高举,青冥剑倏地飞上天高悬着。
江逾白的手终于松开了苏婳婳,随即双手结成繁复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眉间渐沉,不多时,启唇道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