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口微张,下意识地轻喘着,面色煞白。
江逾白面上不觉微微抽搐着,仿佛忍受着剧痛,良久,缓缓撑起了身子,连面上的血污都不及擦一擦,掐诀闪身。
下一刻,江逾白出现在他与苏婳婳入幻境前最后见面之处,举办仙盟大会的正殿之外,可是,如今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张仙番随风飒飒拂动着。
江逾白不曾停留,再抬指掐诀,现身在了方鹤川的屋里,可屋里如今亦瞧不见人,连方鹤川也不在。
江逾白不敢停,又掐诀,再现身,是在衍天宗的地牢里,可如今牢中只听得见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的声音,哪有他想要寻的人。
蓦得,江逾白的一颗心渐渐下沉,他知晓她在幻境中丢了性命,如今他破境而出,却不知晓她有没有出来,若出来了,那她在何处呢。
若不曾出来……
江逾白随即阖了眼,眉头紧锁,唇瓣轻颤着,连身形都摇摇欲坠。
他如今元气大伤,在幻境中他杀了人,十几道天雷,数以千记的魂魄,哪怕是在幻境里,江逾白垂首望了望他的手掌,自嘲一般扯了唇角。后头又为了强行破境,没有一丝保留,只想着如何以他的修为灵力去破境,他自以为,自以为只要破了境,那幻境中的一切都会湮灭在尘埃中,所有的事情都能回归到原点。
但,他如今寻不到她……
他甚至没有把握,她会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
勐得,江逾白胸腹间翻江倒海,弯下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一手拽住一旁的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形,栏杆上的一双手修劲有力,因着用力,手背青筋夯现,骨节发白,仿佛下一刻那栏杆在他手中就要化为粉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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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再回他的清安殿时,不曾掐诀,一路上低垂着脑袋,眸中没有光彩,步履缓慢,行过回廊。
路上自然会碰到衍天宗的弟子,弟子们哪里见过这般模样的逾白仙君,满身血污,发冠不整,一时又惊又惧,皆不敢上前,只推着旁人去寻长老来。
江逾白不曾给他们一个眼神,他如今心头被紧紧攥着,就这般一步、一步地回了清安殿。
挥了术法阖上屋门,正这时,殿外却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不多时,便有叩门声传来,三长二短。
“仙君?您可是醒了?可有恙?”
是洞虚长老的声音。
江逾白不曾回头,想必外头如今围拥了那一帮老头,心头只觉烦躁不已,干脆大袖一挥,一道霸道的结界设了下来,将洞虚一行人迫开了数丈之远,口中连敷衍都不愿。
“都离远些。”
众人皆被江逾白高深的道法给震住了,连洞虚亦面露惊色,这群人里,想来他是唯一一个知晓江逾白如今灵力大损之人,但就是这般情况之下,方才设下的结界道行有多深,亦是瞧得见的,心头不免震撼于江逾白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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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脚步声渐远去,江逾白浑然不觉,只是行迈靡靡至长案前,指尖微动,下一瞬,长案上便出现了一件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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