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婳这才终于回过神,心头有些莫名,“少师……修道之人不好用这些的。”
声音很小,仿佛是怕这样的事体被旁人听去了要将江逾白拉去凌迟一般。
江逾白淡然道,“不是你递至我跟前的么,我不用你好似还很惋惜。”
言讫,苏婳婳还不及应,便又见江逾白勾了唇角,“既心怀道心,这些形式上的原算不得什么。”
苏婳婳听江逾白这样说,心下才稍安。
将另外的粽子小心捆好,口中念叨着,“既如此,道安亦吃得的,还有我家拂絮。”
江逾白掀了眼帘,朝苏婳婳睥了眼道,“道安怕是用不得。”
“如何用不得?”苏婳婳仰面,睁着一双大眼睛,透着几分茫然。
“他年岁轻,道心不稳。”江逾白从唇口溢出轻飘飘几个字,遂抬起头,直视着长街的尽头。
至此,苏婳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两个粽子拂絮想来也吃得下的。”
说罢,转头又蹦跳着往远处去瞧热闹了,徒留江逾白一人留在原地。
有人似溺于沤珠槿艳,足下生出妄意,草木同腐而不自知。
-
苏婳婳一路欢脱不已,顺着人流往前头的河道行去,长街两旁的摊子却一点没落下,转着头得去瞧。
蓦得,一支簪子落入了苏婳婳的眼。
是一只金蝉玉叶的簪子,那蝉的翅膀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从玉叶上头跃起身子一般,苏婳婳下意识地停了步子缓步至摊前。
那摊贩也是个会来事的,瞧苏婳婳身上的穿衣打扮亦知晓不是普通人家,当即夸赞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根簪子在这条街可是独一份儿,也不跟您多要,十两银子!”
这时,另一个摊主许是眼热,忍不住揶揄。
“你这样不吉利的东西也真好意思叫出十两银子的价,不怕犯了人家忌讳!”
苏婳婳不懂这些,她是瞧着那个蝉精致可爱,身上却也没有那样多的银钱,面上讪讪之际,正要摆手脱身,一回身却见江逾白正立身在她身侧,口中下意识道了一声。
“少师。”
江逾白低声应了一声,遂越过苏婳婳瞧着她方才看中的那一支簪子,敛着眉头不知在作想什么。
摊主见状,眼波微动,朝先头那揶揄的摊主瞪了一眼,遂道,“这位公子可是买给你家小娘子?小娘子真是好眼光,你且瞧一瞧这满街上哪里去找做工这样精细的物件?小娘子真心欢喜,八两银子一分不少了!”
江逾白恍如不曾听见,只朝一旁的苏婳婳问道,“欢喜这个?”
苏婳婳摇了摇头,“说是不吉利,我瞧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