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帘将苏婳婳的桌案遮得严严实实,他瞧不见她,她自然也瞧不见他。
江逾白仿佛是躲在幕帘后头,眼神落在洁白的瓜子仁上头萦回辗转。
他实在不喜欢这个恐会吞噬人心、扰乱心智的幻境。
默了许久,江逾白才轻抬起指尖,落在苍劲有力的指尖捻起一枚瓜子仁便如捻起一只笔一般轻巧。
又凌空顿了许久,这才缓缓置于唇口中,这样一个轻巧的举动,仿佛是步履蹒跚地越过万水千山,数过无数的落日孤烟,这才做下的决定。
可唇齿间没有瓜子仁的香气,只有清甜的味道包裹,很淡很淡,但他就是嗅到了。
在将瓜子仁拿起之前,他便闻到了,甚至脑中还不受控得作想了一番各中滋味。
江逾白鬼使神差得,没有将它咬开,而是将它置于唇口中的不为人知的角落,细细品味着。
这枚瓜子仁便这般留在唇齿间。
不知过了多久,江逾白从桌案前抬起头,侧眸望向苏婳婳桌案的方向,虽说被幕帘当着,他瞧不见她,但仍旧斟字酌句地问出了口。
“苏婳婳,是哪个婳?”
问完便有些后悔,他是公主少师,依譁翻一翻典册便能知晓的东西,何以在这处问询。
原他不过是记得衍天宗那个甘愿被她附身的人曾唤过她婳婳,那时他不知晓她的“婳”如何写,如今只是想知道罢了,仅此而已。
第40章 “不若去瞧一瞧?”……
苏婳婳正埋头苦读《大易》之际,冷不防听见罗汉榻那头传来江逾白的声音,愕了一瞬,遂下意识抬首朝西侧瞧去,便见江逾白不知何时从那头正撩开半落的幕帘走了出来。
清冷绝尘的身影,顺着斑驳的光影,倒似是九天之下踏着光晕而来的神,耀眼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便是这样一个合该是性子淡漠的人,眼下竟问询她的名字。
苏婳婳顿了一顿,有些受宠若惊道,“徽婳之婳。”
语毕,江逾白只朝她递来了一个莫名复杂的眼神,便朝一旁的长案旁行去了。
如此,苏婳婳便复低下了脑袋,重新瞧着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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