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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好让拂絮夜夜不睡觉专睁着两个眼珠子瞧着罢。

想罢,面露难色。

那头的江逾白既应下了,自然是将这些弯弯绕绕皆想透了的,见着苏婳婳愁上眉梢的模样,勾了唇角。

“有一个法子,晚膳时我与你一道,待用过了你早些歇息便是,至你睡熟了,我再走,届时让拂絮再在你房内稍稍拖延一阵,弄出些旁的动静,自然可掩人耳目。”

“那两个嬷嬷只当是你刻苦用心至此,连晚膳那一时半刻也不耻下问。”

江逾白前半句话说得头头是道让苏婳婳忍不住要拍手称赞,可后头那半句如何听都有被揶揄之嫌。

苏婳婳撇了唇,侧眸悄悄望向江逾白,果不其然,见他眉眼带了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不曾瞧她罢了。

不过,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旁的更好的法子了。

总不好待夜间,等吹熄了烛火,让堂堂少师做那梁上君子罢?

至此,苏婳婳勾了笑意,毕恭毕敬朝江逾白行了一个顿首大礼,“如此,有劳少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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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言出必行,当日便履行了诺言,下午时分便不曾撇下苏婳婳肚子一人入内间去,却也不像是特意为着苏婳婳,只是端坐在长案处,时不时用修长的指尖轻挑过书页,慢条斯理地翻阅着。

有时还会略勾唇角,倒似是将这道清观正堂中书柜上头的书册当成话本子一般。

至稍晚之时,外头暮霭沉沉,二人便一道出了屋子。

苏婳婳想着今日头一回,作戏自然要作全套,刚迈步出了屋子,便朝江逾白道。

“书中言: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少师只说言行一致,知行合一,也不知要如何合一。”

苏婳婳那言之凿凿之态,让立身在院中的道安骤然闻言,好一通咂舌,却冷不防被江逾白一道漠然的视线瞧过来,道安随即正襟站着,一动不动,哪里还敢作出旁的神情来。

苏婳婳哪里瞧得出来内里的关窍,只当是道安都被她三言两语给震住了,方才所言是她从《道德经》上瞧来的,为着掩人耳目随意说的,如此这般便能体现出她于道法之专心,已然与堂堂少师辩驳至不可开交的地步。

可江逾白不曾理她,不过睥了她一眼,便兀自踏上石阶,待至后院与通往他寝屋的分岔路时,连顿都不曾一顿,轻车熟路地便往苏婳婳的后院厢房那处去了,神情之淡漠自然,让原本在后院门口候着的两个嬷嬷瞧着只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来了。

江逾白身量极高,行路时姿态破有气势,苏婳婳狗腿得跟在他身后,下意识去瞧着他的背影,不禁感慨,世上哪里能有似少师这般器宇轩昂、如圭如璋之人呢。

随即又想到宫里头的国师,分明一脉相承,可那国师如今瞧着却是背脊伛偻面无三两肉,想来少师日后年岁大了,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