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她的身子实在是虚透了,方才那一通动作下来已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那方鹤川不过稍稍往后一退便避过了她的蓄力一击,苏婳婳便整个瘫软在了床沿上,匍匐着,轻喘着,满脸的愤懑与怒意。
外头的道士们听着动静,忙悉悉索索上前来,贴在门边,倒不敢轻易进来,“小侯爷?”
方鹤川遂转头朝屋外轻声呵道,“无事!”
至此,廊下的嘈杂步伐声亦消失了。
“你……讨厌我?”方鹤川转头朝苏婳婳问道,面上带着一丝探究。
这样一句话,倒让苏婳婳险些笑出声来,遂叩了齿关嗔怒道,“不然呢?我合该欢喜你么?”
“先头在象姑馆,你还说第二日要与我吃酒的,我……”方鹤川顿了一顿自顾自道,“等了一等,却不见你来。”
因着方鹤川的话,让苏婳婳眉头深锁,她觉得他好像有病,“你如今是在与我说笑?你与我是什么关系?缟纻之交么?我与你吃什么酒?还是因着我不曾送上门,反倒劳烦了小侯爷亲自上门来拿我,替你找了麻烦?”
苏婳婳望着环视四周,眼下她脱不得身,又杀不了人,不过只能在嘴上逞些能罢了,讥诮道,“若是为着这个,倒真是我的不是。”
“你既是妖,那日在象姑馆,为何不吃我?”方鹤川不曾理会苏婳婳的冷眼,继续问道。
苏婳婳转过脑袋朝他瞥去,启唇一字一句道,“我若是要吃,自然是吃闻着香甜的,堪能入口的,似你这般滂臭之人——”
话不曾说完,苏婳婳又将头转了回去面朝床榻的内角,那模样,好似方鹤川先头落入了粪坑奇臭无比。
外人皆知方鹤川是个纨绔,仗着家财万贯,行事只凭自己喜好,眼下被人这般讥讽,面色竟也不曾落下,只是瞧着苏婳婳的眼眸暗了暗。
苏婳婳愤然不已,若不是她眼下灵力尽散手无缚鸡之力,外头还有好些道士在,她定然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为陆舟子报仇!
屋内陷入了一片静默中,外头暮霭沉沉,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落在屋内,将那桌椅帷幔都轻轻镀上了一层金色。
苏婳婳被困在这处,逃脱不得,一时悲从中来,低声沉吟。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那方鹤川闻言,面上一顿,终带了歉意,暗哑道,“不管你信是不信,伤你并非我的本意,我亦不知晓那处坟地是你的地方。”
苏婳婳心下不岔,“你莫不是忘了,我的朋友因着你,如今魂飞魄散,你亦险些要了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