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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界,衍天宗。
无信鼓而晚钟自鸣,初初是嗡嗡如咒术,渐渐得回荡不断,好似是谁人的喟叹一般,戚戚不止。
那间青烟袅袅的屋子里,绕过前厅的屏风,后头坐塌上一袭身着月色襕袍之人额面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倒似是深陷囹圄求救无门,又像是身坠炼狱冲不开道法。
忽然,那人结印的手勐得攥紧,随即探出身,呕出一口鲜血,霎时,月白的袍子上染上了点点红梅,而后缓缓掀了眼帘,眉眼清冷绝尘,眸子詹黑,面色煞白,一双薄唇上沁着的血是唯一的潋滟之色。
屋外聚集了一众察觉道异样的修士与宗门长老。
听着内里的动静,焦急道,“仙君?”
“仙君,可是试劫回来了?”
“仙君,可要紧?我差弟子去拿些丹药来固元!”
良久,方才听见屋内传来一道声音,想来是因着许久不曾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无妨。”
闻言,外头的长老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天劫难渡,试劫更是逆天道而为,放眼整个上界,想来再没有第二人试劫后能全身而退的。
众人又是絮絮了许久,多是钦佩之言,待话过三旬,便提起了妖皇封印松动之事。
“七煌冢的封印日前已有些松动,近年来七煌冢一直由我们衍天宗看守,这样大的事自然要等仙君魂归再细细商讨一番才好。”
话音刚落,另一位长老立马接上话头,“是也,故而并未放出消息去,以免扰乱众仙门的人心。”
数百年前妖皇被江逾白以一魄封印在了七煌冢,后头因着江逾白闭关修炼无情道,故而一直是上界各仙门轮流看守,眼下又轮到了衍天宗,不想江逾白前脚刚去试劫,那七煌冢的封印后脚便出了差错,妖皇若重新出世,必然生灵涂炭。
众人修为不及江逾白,亦不知晓当初他封印妖皇的关窍,不敢轻易加固封印,只得等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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