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老鸨又跳了起来,哎哟喂得直唤,只道如今是要变天了,“不点姑娘不用吃食便不用给银钱了么?我这处合该开善堂了!不给银钱也无妨,拿人抵用亦一样的。”
苏婳婳瞧着一旁摩拳擦掌的龟公们,原是三两下便能将他们收拾了的,可如今瞧着老鸨的嘴脸,煞有其事地从身后摸了两锭金子置于那老鸨的手中,在老鸨满眼的不可置信中兀自说道,“可够?若不够便说,金子么,我有的是!”
说罢,又从后腰摸出两锭金子来,那老鸨目瞪口呆,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得打量着苏婳婳,随即赔笑,“哎哟喂,我说呢,穿得这样气派的公子哪里会是吃白食之人呢,男子薄性,姑娘若心头不得纾解,常来我这处坐坐,与我说说话聊聊心也是好的。”
老鸨虽得了金子,但瞧着苏婳婳这样勾人的相貌,有些惋惜,落在何处都是祸害,倘或是落在她手里,定然是日进斗金的,便想在言语上与之攀攀亲贵。
苏婳婳并不与那老鸨多废话,她如今一门心思皆在男子身上,抬手衔住他的手腕,佯装出一副满是委屈的模样,还带了三分哭腔。
“夫君,你走不走?”你若走我便将你带走,你若不走我便将你打晕了带走。
唇口生津,咽了咽口水,而后也不管男子应是不应,拉着男子便往屋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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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是掐诀上墙来的,走时却是规规矩矩寻着后门走的。
苏婳婳心头颇为激动,想到坟头的吊死鬼,他脑袋安得歪歪斜斜,待回去了得替他寻面镜子,让他好好将脑袋正一正,也不枉他今日指路指得这样妥帖。
想罢,连步履都轻盈起来,足踝上的铜铃都脆声不断,抓着男子手腕子的手劲也渐渐松了。
不想下一刻,苏婳婳手腕一紧,倒被男子扼住了,敛了眉头朝男子望去。
便见男子遥遥似山,巍峨若玉,身躯凛凛,神色漠然又疏离,却在回望着她,良久,薄唇轻启,“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夜已然深了,周遭万籁俱寂,鸦默雀静,将他的声音称得低沉又暗哑。
苏婳婳眉眼一挑,有些不明所以,当即悄么儿甫出一缕气息绕着男子的周身晃悠了一圈,未几,指尖一勾收回术法,心道:分明是个不识术法毫无修为的凡人,眸光却无形中竟透着迫人的威压。
不过,既是个正经的凡人,便没有什么好怕的,管他好不好相与,苏婳婳皆不在意,她就是寻人来过梦里不曾过完的瘾罢了。
望着他格外好看的眉眼,苏婳婳勾唇道,“何意?”
男子却不曾答话,只是轻声追问,“方才藏香楼,你说你我是夫妻,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