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雾跟前台护士报了电话号码,接待她的护士小姐姐领着她往里走,绕过廊道,往左手方走,在第三个房间门口停下,护士小姐姐敲响门后,里面传来清脆女声:“请进——”
林朝雾推门而进,咨询室装潢与大厅一样是明色调,对门是巨大的落地窗,午后暖阳照进室内,十几平方米的房间变得温暖又明亮。
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看见林朝雾进来,伸了个懒腰:“你要是再不来,我就要下班了。”
“薇薇安,你这算早退了。”林朝雾拉开旋转椅坐下。
林朝雾的心理医生叫罗薇,是个美国华裔,比林朝雾大八岁,因为罗家跟林家世代交好的原因,算是看着林朝雾长大的,在林鸿宵带着林朝雾去圣彼得堡后,就主动提出担任林朝雾的心理医生。
罗薇听见她的话,一脸正经的摇头:“不,我这叫劳逸结合。”
林朝雾笑了声,没有否认罗薇的话。
罗薇点开电脑记录林朝雾病情档案的文件,照例问了她几个问题,林朝雾一一回答,语气轻快,看不出一点儿生病的模样。
直到罗薇问林朝雾是否已经对南迦的死释怀时,她敛起唇角散漫的笑,眼睫垂下,神情落寞:“不可能。”
还是一如既往的答案。
罗薇轻叹一声,转移了话题问林朝雾:“最近睡眠怎么样?”
“吃嘛嘛香睡嘛嘛好。”林朝雾又是笑嘻嘻的语气。
“那我们先做个催眠,让我看看你最近病情到底有无好转。”罗薇指着靠近落地窗的躺椅,示意林朝雾过去躺下。
林朝雾走过去躺下闭上眼,罗薇播放了音乐,轻扬小调在安静房间响起,接着是罗薇温柔嗓音在耳边响起:“集中注意力,放空大脑,想象一下此时此刻你回到了你最想回到的时间点。”
她最想回到的时间点?
是——南迦死亡的那晚。
林朝雾大脑逐渐放空,陷入深度睡眠,她再一次梦见了三年前南迦死亡的那一晚。
那些记忆是这三年来,林朝雾从来不愿去触碰的禁忌,她把这些回忆锁在一个盒子里,丢进脑海最深处,又给它上了重重枷锁,不敢去想,也不敢去回忆。
而此时此刻,罗薇的声音像一把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将林朝雾最不愿想起的回忆闸门打开。
林朝雾记得南迦死亡的那一晚是圣诞节,她因为发烧没有去上课,在看过校医后,就在宿舍里睡觉,却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
中途,林朝雾爬起来倒水吃药,玻璃杯凑近唇边那一刹,宿舍门被人从外推开,然后是南迦惊慌失措的声音:“木木——别喝水!”
“怎么了?”林朝雾看一眼玻璃杯澄澈的水,又疑惑看向突然闯进来的南迦。
南迦夺过她手里的水杯,丢在一旁,拉着林朝雾在床边坐下,压低声音说:“水里被牧雷下了药。”
自林朝雾被林家人送来翰辰高中后,就因为出众的外貌,被学校里的校长牧雷或是教导主任明示暗示只要她乖乖陪他们睡一晚,就让她在学校里好过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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