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芍“哦”了一声,双手护在身前,扭扭捏捏地趿鞋下榻。
二人起身时,也未喊人,就着流转进窗子的暖阳,在橙黄色的日晕里,穿戴齐全。
用早膳的间隙,云竹提着一笼圆滚白绒的兔儿走了进来,陆芍瞧见后,没了用膳的心思,抱了一只,让它伏在小臂上,一手顺着它的脑袋,捋着雪白的毛绒。
白兔轻轻扇动长耳,耳廓在掌心轻扫,传来细细痒痒地触感,惹得陆芍咯咯大笑。
“往后院子里的草不用修剪,够它们吃上好一阵了。”
云竹也逗弄着笼里的那只,闻言“嗳”了一声,主仆二人眉眼带笑,早已将桌面上缄口用膳的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面色沉沉地轻咳了一声,打断屋子里的欢声笑语:“马车备好了?”
福来站在云竹身后,光盯着那只灵动的白兔,过了许久才回过神,道了声“备好了”。
陆芍将兔子交在云竹怀中,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颇有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潇洒。
车马阔大,里头早就放置了聘狸奴的鱼干,鱼干用柳条串着,当作聘礼,这猫儿便是她明媒正聘带回来的。
一路上,陆芍光惦记着猫儿的花色和它的日后的名字,没后顾及厂督的脸色。
扭头询问名字时,才发觉厂督眉目阴云笼罩,瞧着像是蕴着怒气。
“过来。”
他冲陆芍招了招手,陆芍乖觉地挪至他身侧。
“厂督,怎么啦。”
春衫轻薄,勾勒出小姑娘曼妙的身线,她一凑近,身上便带着一股果子味的香甜,教人忍不住摘下止渴。
靳濯元将人托起,带至腿上,眼神描摹着她的眉眼,落在她娇艳的唇瓣上:“有了狸奴,眼里便没咱家的身影了?”
他一说“咱家”,陆芍便觉他心里盘桓着甚么坏心思,然而光凭一句话也窥探不出甚么明目,便只是好笑他:“尚未聘来你便同它计较!”
“尚未聘来便如此,往后府里一笼白兔,一只狸奴,你的心思还余多少给我?”
陆芍以为他心生悔意,想要半道折返,立时回嘴道:“那是你应我的!要反悔不成?没想到堂堂东厂提督竟是这样言而无信之人!”
靳濯元摁下她不安分的身子,轻笑道:“敢当着我的面指着鼻子骂我的,你还是头一份。”
陆芍被他的话吓唬惯了,反倒不怕。却又生怕他觉得养猫闹心,当真调转车马。
“厂督,我不会冷了你的。”她晃了晃靳濯元的衣袖,让步道:“那我多花些心思在你身上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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