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下还是伸手摁住她扬起的脑袋,威吓道:“你还想着第二回 第三回?”
陆芍摇了摇头:“一回就够我受的了。”
她挪开厂督摁在她脑袋上的手,抱住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厂督,你是不是一早便知晓流夏回余州的目的,一早便知我想对付王氏?”
天下的事,就没有能瞒过靳濯元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枕边人的心事。
陆芍觉得,厂督一定甚么都知道。否则,怎么会在出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
他只是一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替她遮挡一切铺卷而来的荆棘与风浪。
靳濯元笑了笑,正要说她还是有些良心,屋外就传来一阵叩门声。
“去瞧瞧。”
料想是国公府那厢有了结果,陆芍推开屋门,站在外头的福来。
他将方才亲眼所见的事一一回禀:“夫人,那头目依着你的意思,故意去兰德院递假消息,布在国公府的人手,将他和接消息的康妈妈拿下了。”
“康妈妈?”
布衣杀手将她捆至山洞时,福来的人手便紧跟着将他们拿下。依照原先的计划,杀手的头目会应陆芍要求去兰德院递假消息,就在他同王氏碰头之时,一并将人拿下。
只是没料到,康妈妈忠心护主,这些事全经由她交代,没让王氏经手。倘或康妈妈一口咬定这事是她自己做的,王氏最多落个驭教不言的指摘。
陆芍叹了口气,总觉得功败垂成。但转念一想,好歹这些事能教王氏分心,流夏那头应当也能得心应手些。
“夫人的信物,小的已经从康妈妈手里取过来了。”
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那块于阗白玉,正打算交给陆芍。
靳濯元却快她一步抢过玉坠子,他有些失神地盯着那块经圆雕过后镂刻了藤花葡萄纹的白玉,夜风吹动垂在玉坠上的红绳,在半空中悠悠晃着。他瞧了许久,指腹一下下地摩挲着玉坠上的纹路,哑声道:“这是你的?”
陆芍没有瞧见他的神情,点头道:“我阿娘留与我的。”
靳濯元手指微僵,面容在浓重的月色里并不章显情绪,他敛紧玉坠:“先前怎么没见你戴?”
“来提督府前我一直带着,因为那日喜服厚重,坠子压在里头硌得慌,放在外面又与太后娘娘赏赐的头面不搭,尚服局的司衣姑姑便让我先摘了,过了吉日再戴上。后来这坠子一直收在妆奁里头,前几日云竹替我戴过一回,我后知后觉这块玉坠不像是寻常匠人的手艺,想托人去打探下,便又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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