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濯元就着油灯, 侧首去瞧她那张突然能说会道的小嘴。她的双唇没有刻意涂抹浓朱, 恢复了些血色后, 带着温淡的薄粉。像清水芙蓉。
“咱家若是不允呢?”
“厂督。”
她突然语调上扬, 在被褥下轻握住他的手,又将他指头一根根掰开,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小手塞了进去。
掌心传来一阵轻柔的细痒,靳濯元低首去瞧拱起的被褥,下一瞬,陆芍便撑起身子,倾身上去, 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
温温热热的,带着小姑娘独有的柔软。
“现在惯会同咱家讨价还价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不是笑陆芍,而是笑自己。
笑自己分明看穿陆芍的小伎俩,却仍要一头扎入其中。
陆芍坐直身子,眨了眨眼,不明白他话里头的意思。她只记得,回回有事求厂督,厂督总要对她说‘咱家又不是开善堂的’,久而久之,她便以为,厂督不作赔本的买卖,要从他手里得些好处,自己也该还给他些甚么。
靳濯元一笑,她便觉得有些羞恼,正欲拉过褥子侧身躺下,靠在引枕上的人突然直起身子。
陆芍警惕地后挪:“做甚么?”
靳濯元瞥了她一眼,扯出被她压在身下的褥子,将她露在外边的身子严严实实的裹住。
“盖好。”
陆芍被他团成密不透风的卷儿,不该露的地方一点儿也没露,险要闷出一身热汗。她不太舒坦地转了转脖颈,下一瞬,小脸被人扳回,带着凉意的吻落在她唇上。
她想伸手去推,双手被卷在褥子里,压根动弹不得,只好断断续续地唤着‘厂督’。
“嗯。我在。”
靳濯元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极尽温柔。他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简单地触碰厮磨,感受陆芍双唇的清甜柔软。
雪中春信的香气迷绕在鼻尖,陆芍浑身裹着褥子,浑身蒸腾着热意,眸底渐渐含笼烟雾,她下意识地张嘴,去回应他的吻。然而她才伸出舌尖,触及他的薄唇,靳濯元便缓缓松开手,从她唇上撤离。
陆芍睁着迷蒙的眸子,盯着靳濯元唇上沾着的香津,腾然一下红了脸。
靳濯元很是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抬手去抚她乌缎似的长发,然后一把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陆芍心里颤悠,因着羞恼挣扎了片刻,而靳濯元手劲了得,不容许她偏开分毫。
炽热的吻紧紧压迫着她,撬开齿关,一寸寸加深,逼她松开最后一道防线。
靳濯元不讲甚么技法,却懂甚么叫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