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今日的早膳吗?”
女使摇了摇头:“早膳还在膳厨煨着,这些应当是主子昨夜打引河街买来的。”
“昨夜买的?”
细想昨日厂督回沂园的时辰,怪不得诚顺回了,却不见厂督的身影,原来半道去了引河街。
只是买些吃食哪里需要两个时辰,她伸手去开其中一个提盒,掀开一瞧,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六个同样的陶罐。
第二层、第三层亦是如此,唯一不同的,就是陶罐的式样。
陆芍掀开陶罐的油布,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她仔细分辨了一会儿,发觉里面腌着宋淮安送来的同种小菜。
统共九种,五十四个小罐。
她有些纳闷,宋淮安送来的腌菜足足能吃三月有余,纵使再买些备着,带回汴州,也不至买上五十四罐。
正巧今日炖了海参粥,女使心领神会地替她布菜,九种腌菜分至九个小瓷碟。
陆芍接过木箸尝了一口,咸涩的腌菜直冲喉咙,呛得她嗑上好一阵,才勉强将那股子咸味儿压制下去。
“这是哪家酒楼制成的腌菜?”
她捧着陶罐去瞧罐壁,只见上面贴着素白的纸笺,纸面上赫然提着“滨鸿楼”三字。
滨鸿楼是余州最大的酒楼,酒楼除了酒香馥郁外,里边的菜式大至招牌拿手菜,小至开胃的凉菜,无一不交口称赞。
方才入口的咸涩,浑然不像是滨鸿楼的手笔。
陆芍不死心,又去尝另一碟泡着番椒的小菜,甫一入口,便被辛辣刺到眼鼻,连着喝了三盏白水。
“滨鸿楼的番椒是不要钱吗?”
她再不愿动筷,起身将余下的陶罐码放整齐,滨鸿楼菜式价格不菲,整整五十四罐的腌菜,本身并不值几个钱,只因打着“滨鸿楼”的名声,价格便能连番数倍。
厂督买的这些,自然要费不少银两。
陆芍盖上木盖,愈想愈觉得厂督是个冤大头。
饶是如此,她也得趁着这个时机同滨鸿楼的掌柜说理去。否则此事被厂督知晓,唯恐整个滨鸿楼都得遭殃。
马车粼粼驶过长街,福来依照陆芍的吩咐,提着食盒迈入滨鸿楼。
店小二一瞧那熟悉的红漆提盒,便立时将人迎了进去。
陆芍见怪不怪地跟在他身后,有冤大头足足买了五十四罐腌菜,换作是她,她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姑娘可是来还提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