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虽是滴水不漏,于春晴而言,却未有多大的用处。
春晴盯着她不断扑闪的羽睫,打算换个法子问话:“太后娘娘送你的那箱子礼可都派上用处了?”
话锋陡转,陆芍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太后娘娘的礼她只瞧了大半,未瞧完全。
那日午膳过后,伯爵夫人便拿着帖子登府拜访,她拾掇了一番去前厅见人,余下的礼便着人暂且收了起来。
她只好说:“都在屋里摆着呢,劳太后娘娘费心,送了芍芍好多稀奇的宝贝。”
“摆着?”春晴瞪圆了眼。
宫里对食之风盛行,她也是跟过尚宝监掌印的人,自然知晓那箱礼的用处。
陆芍却将玉势那类的东西摆在屋里,要么就是他们二人有特殊的癖好情-趣,要么就是陆芍并不知道这箱礼的用处。
见陆芍面色如常,便知她是后者。
春晴哭笑不得地摁着她的手背:“您当真不知那箱礼是用来做甚么的?魏国公府将您送出府时,没往您箱底放画册子吗?”
陆芍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画册子她倒是着流夏去买了,原是想着给厂督说些有趣的小故事,哄他入睡。
可近几日,厂督睡时命她紧贴着自己,半夜也不见转醒,二人抱作一团,她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不是她从身后抱住厂督,便是厂督在她身后抵着她。
这样的姿势,虽说像两块木头抱在一块儿,但横竖是没有看画册子说故事的间隙。
既然春晴姑姑这般问了,她回府后,着流夏取来便是。
春晴有些着急,来回踱步,她没料到陆芍对情-事一概不知,早知如此,就该着宫人前去教导一番。
“那你如今还是住在自己的院子?”
“那倒不是。”陆芍盯着自己的脚面,终于是红起脸:“我有听太后娘娘的话。”
春晴这才松了口气。她打量着陆芍的脸,见她神色羞赧,便料到他们二人多半睡在一块儿。
只要睡在一块儿,入睡前总归是有话说。
春晴试探着问道:“听闻近几日,厂督要出远门,他回府时可有同你说起具体的去向?”
陆芍自然知道,她正要说出地名,转而想到,春晴来打探厂督的去向一则说明余州的行程并未向外透露,二则说明此去余州当真是有极其紧要事,重要到连太后都想知道其中的蹊跷。
可他却将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甚至愿意带她一起去余州。
陆芍心里权衡了一会儿,厂督这般信任她,她若透露出余州的地名,也不知会给他带来甚么样的麻烦。
见她迟迟不做声,春晴蹙着眉头问道:“夫人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