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手里的匕首垂直落下,凄厉的惨叫声从屋内传出,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地面金褐色的万字地毯。
他知道萧双宜是个不怕死的,但她不怕死,不代表她能接受别人因她而死。
萧双宜睁着猩红的眼,以脖颈抵上靳濯元手里新捻的匕首:“萧氏所有人都惨遭你灭口,多我一个又如何?”
“公主此言差矣,咱家杀的是不过是以下犯上的乱王,说到底不过是萧明和萧志二人。太子萧瞬死于去岁宫变,四皇子萧启早不知死于谁的权谋之下,这些同咱家又有甚么关系?”
萧双宜其实心里清楚,太子昏聩荒淫,萧明萧志恣意暴虐,萧氏气数已尽,大梁早是一块腐肉,皇位无论落在三人谁的手中,都只能是每况愈下,满目疮痍。
她恨靳濯元,并非恨他杀了萧明萧志,她虽唤二人一声皇兄,实则并非一母所生,后宫争宠,哪来熙熙融融的场面,她只是恨靳濯元那副高高在上、冷眼旁观的模样。
好像巴不得萧氏乱作一团,他才满意。
说到底,她就是恨那瞧笑话的人。
不过提到四皇子萧启,萧双宜又是另一副神情,连着语气也柔和不少。
“若是四哥哥尚存人世,哪轮得到你一个奸宦把持朝政。”
萧双宜直言不讳地说着,就差指着靳濯元的鼻子大骂,靳濯元听后,只是嗤笑了一声:“可惜四殿下命薄,早死了。公主与其在这追忆故人,倒不如想想眼前的事。”
他照例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眼瞧着就要落在第二个侍婢的身上,正此时,魏辞身着明黄色龙袍推开了凤元殿的格扇门。
靳濯元松手,匕首稳当地扎在侍婢的手背,他接过福来递上的帕子,不耐烦地擦拭着自己的指节:“这地脏污,还不送陛下回去?”
魏辞护在萧双宜的身前,萧双宜很明显地蹙了下眉:“你来做甚么?”
魏辞回身对她笑道:“朕说了要护公主安好,那便不能食言。”
纵使他压根没有同靳濯元抗衡的本事。
萧双宜却是不承他的情,见了他甚至觉得有些烦躁,都道是烈女怕缠郎,比起靳濯元的雷厉手段,她气性这样大的人,反倒更怕魏辞絮絮叨叨地在凤元殿陪她说话。
可她这条命偏偏还是魏辞保下的。
“这是我同他恩怨,与你没有干系,陛下还是请回吧。”
魏辞不肯走,他知晓萧双宜的性子,热烈张扬,是不肯低三下四的,他一走,二人剑拔弩张,吃亏的总是萧双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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