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师兄他……”剩下的话,裴骁南难受到怎么都说不出口。
路柏从尸骨无存,连最后一分留给家人的念想都没有了。
他无措地安慰着:“嫂子,你别太伤心,要是师兄还活着,也肯定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行动前答应我一定会回来,回来就给孩子取名字。”她眼神里的光黯然无存,颤抖着手看那一份遗书,“他倒是好,什么都没留下,可我还活着,还能感受到痛苦。”
等陪着她情绪安稳后,裴骁南才驱车回到局里。
当晚,他便看到了新闻,警局附近的小区有孕妇跳楼,当场身亡。
那是裴骁南第一次对这条路产生过动摇。
第二次是——
刚刚齐弘生让他去喝加了毒品的酒,他想到离别时小姑娘那双通红的双眸。
见他不说话,齐弘生扬了扬眉,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郑青宇再次将酒杯端过来,递给他:“裴总,请喝吧。”
“如果我不喝,齐爷会怎么样?”裴骁南将那杯酒接过,手腕一抬,整杯酒便洒在地上。
这是给死人的敬酒方式。
“这杯是敬佧爷的。”
齐弘生大笑着给他鼓掌:“阿南,你真的是硬骨头,硬骨头就有专门的折磨方法。”
虽然是笑着的,但他眼神里满是冷漠。
也许这辈子,齐弘生自己都数不清楚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
郑青宇眼眸微眯,露出凶狠的目光:“无论是娜斯佳还是西佧,他们现在都被条子抓获了,裴爷也许真的是命大之人才能一次次跟条子擦肩而过。”
他的算盘打得门清。
裴骁南一走,酒吧归他跟虎哥经营,钱也比之前好赚许多。
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总不能这么拱手于人。
贺祈山挑明询问:“你是怀疑裴总跟警方有勾结?还是说裴总本身就是警方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
虎哥一摸脑袋:“不会吧?听闻裴总替卖命,替条子做事会做到这种程度吗?”
坐在长沙发中间的齐弘生指骨搭在膝头,看向他眼底。
“阿南,我总要服众的。等你跟我干完这票大的,赚够了前再金盆洗手也不迟,是不是?”
裴骁南已然有了猜测。
今晚倘若他不喝,不仅出了这个门,以后的行动也会失去齐弘生的信任。
他无路可退。
裴骁南咬着后槽牙,倒下一杯后一饮而尽。
他将杯子倒过来放在桌上,目光绝望到平静:“齐爷,接下来的单我要三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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