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阳台上烘干机的动静停了下来。
时晚寻有些难耐地看了眼他赤着上身的模样,提醒道:“衣服已经干了。”
他便走了出去,先将衬衫穿好,又一颗一颗扣好纽扣。
他穿着最简单的深灰色衬衫,版型很正,遮去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肌理。
“手伸出来。”裴骁南攥过她的手腕,漆黑的眼睫垂下,交织成错落的阴影。
他先是很仔细地将原来沾血的纱布解开,再一次看到了留下那一条不深却长长的伤口,浓眉拧着。
“疼了跟我说。”
“哦好。”
她乖软地点头,见裴骁南认真地用棉签蘸好碘酒,给伤口止血消毒。
男人的动作熟练利落,也许是有过自己包扎的经验,一会儿就给她缠绕好了纱布。
“先别太动这只手,等伤口凝血了再说。”
时晚寻像是在听医嘱时那般,仔细听着他的话。
而且,严肃正经的裴骁南跟吊儿郎当的做派实在相差甚远。
时晚寻正想道谢,喉头刚好吸了口凉气,猛然间咳嗽起来。
今晚她也淋了雨,夜间温度一降才察觉到寒意,像是要感冒的前兆。
裴骁南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体质,上回在西城落水都能生病发烧。
他忽然开口:“家里有生姜吗?”
“生姜?”时晚寻不解道,“要这个做什么?”
“煮姜汤。”
裴骁南轻轻应声,已然慢条斯理地卷起了衬衫袖口,堆积在线条流畅的小臂。
她眼皮一跳,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时晚寻用没受伤的手拉开冰箱门,冰箱里很空,没准备太多食材,不过隔层里面还能找到一块儿留存的生姜。
端详了半天才开口问:“这个可以用吗?”
她做饭做得少,但调味料都准备得齐全。
“可以。”裴骁南从她手里接过生姜,自如地走到她家里的厨房。
不出意外,她家里的厨房也很空,厨具被摆放得整齐,流理台干净明亮。
时晚寻亦步亦趋跟着他背影,驻足在厨房门口。
莫名觉得现在的情形实在是暧昧得过分。
裴骁南用温水洗干净手,用刀锋去掉生姜的皮,又将姜片切成丝,放在一旁备用。
浓稠的光线打下,像是黄昏时路灯,在男人锋利的眉眼处晕开。
时晚寻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才是客人,让裴骁南来做事显得她是免费找到了一个劳动力。
她盯着足尖儿半晌才开口问:“我能帮你做点儿什么吗?”
“不用。”他顿了顿手头的动作,“你可以在旁边等或者休息会儿。”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其实你可以不用……”
话音未落,男人就走了过来,肩胛骨紧绷着,不费力地将人抱到流理台上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