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话题回到了上级交待要拍的纪录片上。
有同事开口问:“时记者,大家伙儿真挺佩服你的,在西城这么危险的经历,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下?”
“别啊,估计会有上级让时记者签保密协议。”
“……”
钱澄喝得面色涨红,思维却很清晰:“时记者要是不想说,我们就不问了,大家伙儿点到为止。”
那些声音在耳边仿佛被过往的车辆声碾成支离破碎。
时晚寻长睫微敛,很快整理好心情:“也没什么,就是遇到了一个让我能活下来的人,最后把我成功送出来了。”
“那他是什么身份吗?好人吗?西城这种地儿还能有这样的人呢?”
时晚寻哽了哽,最终扯出个笑容,摇了摇头。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介绍裴骁南,又或者说,她自己都不想跟任何人提起他。
就让这个名字成为一个秘密,安放在她内心的一角。
同事们没有再追问,在钱澄的引导下,大家又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到了最近的明星八卦。
时晚寻却没再听进去了,她只夹了几筷子菜,满桌只有她身前的烤串签最少。
聚餐以众人喝到酩酊大醉结束,幸而明天不是工作日,除了要值班的,其他人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时晚寻拎起手提包,跟众人告别:“大家吃好喝好,明天我值班,我就先走了。”
见她走路走得摇摇晃晃,一个穿着卫衣的男生想过来扶住她,却被时晚寻躲闪了回去。
“不用了,谢谢你啊江远。”
江远是台里的实习生,年纪比她还要小上一岁,平日里人很乖,工作上也负责,一开口就是喊她姐姐。
少年身形高大,笼罩住她的身影,喉头微动:“你喝得有点儿醉了,我帮你打车吧。”
“不用了。”时晚寻给他看了眼手机界面,眼眸里蒙上一层醉意的朦胧,“我已经打好车了,十分钟就能到家。”
江远眼睫投下一层阴翳,苦笑着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知道时晚寻难追,就像天上的月光,只可远观,却触摸不及。
可还是想用满腔热情试一试,没想到也只在她这里,他屡屡碰壁。
几分钟后,时晚寻叫的车来了,她偏过头,红唇微扬,说的话很客套:“再见,你也早点回家吧。”
上了车,她闭了闭眼,思绪混沌的像一团纠缠不清的线。
也许是酒意醉人,也许是情绪涌动在心头,她看着窗外不停歇的雨幕,滚烫的泪珠一点点砸落在手背,像砸开的一朵朵花瓣。
直到车停在巷子口附近,时晚寻付了钱下车。
晚风微凉,薄薄的开衫似乎都抵御不了倒春寒的寒冷。
回到家洗了个澡,她换上吊带睡裙,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线条。
给自己冲了杯蜂蜜水,时晚寻躺倒在懒人沙发,将手背盖在眼睫上,挡住耀目的光线。
她想,也是时候该接受现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