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山去江城的任务便是绑架时晚寻。
他那时候瘦削、单薄,浑浑噩噩,阴暗的念头不断滋生膨胀,也不觉得活着是件有必要的事情。
从那天起,贺祈山便开始对少女进行跟踪拍照。
他知道她早餐喜欢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牛奶,草莓味的。
知道她每天跟哪个面孔一起回家。
……
一开始贺祈山只是踩点她从学校回家的路,后面则是单纯打发时间。
少女很机灵,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了他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他又被贺祈声派来的人围堵在巷子里。
那群人恶狠狠地对他施加言语侮辱,每当他试图反抗,便会迎来更重的拳头。
贺祈山躺在墙角,白衬衫上血迹斑驳,看上去奄奄一息。
意外的,时晚寻在那群人走后又回来了一趟。
她将手里拿着的那瓶温热的牛奶递给去,怀里还抱着一束花,一并给了他。
“今天是母亲节,本来花是想送给我妈妈的,虽然不知道你一直跟着我是要做什么,但如果你饿的话,就把牛奶喝了。”
“刚刚那群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报警,然后联系你家里人把你送到医院。”
“……”
她的眼神并没有同情或悲悯,像是再正常不过地对待一个人。
就像是天边的皎月,纯洁无暇。
他从来没摘过月光。
可也曾被这种月光照耀在身上过。
明明月光是凉薄的,可一照在心上,便是滚烫的。
他确实是卑劣的,连爱都是如此。
望着乌压压的天空,贺祈山擦拭着眼镜,沉声道:“调头,回去吧。”
……
窗外暮色四合,伏风澜雨。
别墅内,时晚寻先是拿药箱给伤口进行消毒,又拿了纱布,将受伤的位置进行包扎。
一切整理完毕后,她才从阁楼上下来,迎面碰上准备进入浴室的裴骁南。
“你……”
“要洗澡吗?”她蹙眉,提醒道,“你后背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可能不太能碰水。”
“如果要洗澡的话,最好用毛巾沾水,擦一下就好。”
他意味深长道:“后背的地方我擦不到。”
时晚寻:“……”
她闷声建议:“也不是非要洗的。”
裴骁南勾唇,身姿笔挺利落:“嗯,没关系,衣服被雨水打湿了,换个衣服也行。”
她用目光仔仔细细在他身上逡巡,可能是刚刚风大雨大,他身上果然被雨打湿了很多。
由于没打领带,他的气质更显得疏离散漫。
顶着湿掉的衬衫,不擦拭一下的话,可能会感冒。
裴骁南这话不知怎么的更加激起了她的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