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感觉真糟糕。”兰慧哽咽道。
“孩子们都大了,你要相信他们自己能处理好。”四爷道:“以前你不是老劝我要多放手么,说孩子们都会有自己的世界。如今怎么反倒是你放不开?”
“那怎么一样!”兰慧道:“他还不到二十岁就要经历这么痛苦的事,咱们做父母的当然要帮他。弘晙这两年心思越发深沉,我怕他想不开。”
“你要相信咱们的儿子。”四爷道:“暂时的逃避是会有,但他会走出来的。耐心等一等。一会把那太医叫过来问话就是。”
兰慧没办法,只能等。她此时才知道,做了额娘,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想做到真正的放手,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她听到太医说弘晙已经肯开口说话,但吃不进东西时,又心疼的掉眼泪了。
“等弘晙这臭小子好了,我非要狠狠的罚他不可!”四爷一边给兰慧擦眼泪,一边道。
“他都这样了,爷怎么忍心?”兰慧瞪了四爷一眼。
“谁让他害你一直哭!”四爷没好气的道:“爷都舍不得惹你哭!”
兰慧哭笑不得的看着四爷,现在是争这个的时候么?
“太医刚不说了么,能开始说话,就已经好了大半了。等过了这阵,他自然能吃东西。你就别太担心了。到时候伤了身子,着急的还是我!”四爷劝道。
“哪能不担心呢!”兰慧愁眉道:“我惟愿他们每个人都过的顺遂。可老天爷总是会折磨人,非要弄出些波折来。”
“经历了波折,也才会更珍惜顺遂。”四爷道。
“我只盼着他早日走出来。“兰慧道。即使弘晙肯说话,肯吃饭,他内心的伤痛也需要时间平复。
“会的。过几年,他就会慢慢的好起来的。”四爷道:“你看大哥,如今和他的继福晋不也过得挺好。”
“但愿吧。”兰慧道。
有人能走出伤痛重新接纳一份新的感情,也有人就此用一生来缅怀。她自然不希望弘晙是后者。
有弘昼每天软硬兼施的各种鼓励加威胁,弘晙总算是在钮祜禄氏出殡前恢复了正常。只是,他消瘦了很多,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未恢复。
白天他站在朝堂上,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处事周全的贝勒爷。晚上,他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睁着眼到天明。
一日三餐他似乎是在正常进食,但实际上却比以前的饭量小了很多。但凡多吃一口,他都会吐出来,好像身体的容量达到了极限。
送走了钮祜禄氏和孩子,弘晙也不再进后院,好像整个贝勒府只剩下了前院。
弘昼怕他一个人胡思乱想,便常来串门,却被弘晙给拦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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