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理了?”张老头抬头看着大儿子。
张有荣哼了声,不甘不愿的回了自己的座位,朝着对面的三弟狠狠的瞪了眼。
“爹,大哥想打我。”张自厚也不贪心,尝了个味,又往自个碗里放了块,就将卤碗颠颠儿的送到了父亲跟前,还委委屈屈的嚷了句。“哥他想打我。”末了,又添了句。“地瓜丸子也好吃。”
张老头这回没抬头也没说话,拿着筷子夹卤味,正准备放进嘴里时,又看了眼旁边的大孙子,想了想,把卤味放进了他碗里,他则重新夹了个地瓜丸子,碗里已经没卤味了。
一场闹剧算是停歇,缩着脖子没说话的孙秋兰开始作妖了。“爹娘,我看,山柴媳妇屋里肯定还有卤味,只不过,她没有全拿出来而已,这是想着自己吃独食呢。”温温和和的声音。
来了来了,一直绷着神经的林春杏见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她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隐隐的有点兴奋,依着娘教她的话,平静的回了句。“大嫂刚刚是眼瞎了不成?我特意端了两碗出来给爹和娘尝尝新鲜,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吃独食了?还有啊,卤味和地瓜丸子,是我娘见我这阵儿瘦了黑了,心疼我,特意花了钱买了肉做了好吃的给我补补身子,我拿出些孝敬家里的长辈孝敬爹娘是应该的,难不成我还得孝敬家里其余人?没这么个道理吧。”
“山柴媳妇咱们可没分家呢,爹娘都在这里,你是想怎么着?想着分家不成?就算是从娘家拿回来的吃食,也应该先给娘,由着娘来分,你自己拿着藏屋里算怎么回事?”孙秋兰这个嘴皮子利索的,虽有点意外二妯娌说话见机灵的点,却也没怎么当回事,大抵是以前踩脚底下踩习惯了。
不能跟她吵,当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时,就沉默着别说话。林春杏紧记母亲的话,没搭理大嫂,自顾自的坐到了丈夫身边,端起碗筷默默地吃饭。
“呵。”孙秋兰冷笑。“怎么着,被我戳中了心里的想法觉得羞愧了?娘,我看山柴媳妇从娘家回来趟,别的不知道,胆子是越来越肥,连吃食都知道要藏私了,以前可从来不敢这般。”
“有饭吃还堵不上你的嘴是不是?”张婆子看着大儿媳。“老大,收了你媳妇的碗,她不吃你吃,一天到晚就知道瞎搅事,娶了这么个长舌妇,张家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娘!又不是我藏吃食,我可从来没有吃过独食,你罚我不罚山柴媳妇……”孙秋兰又气又怒,羞愤不已,仿佛被人揪着脸扇个耳光,想怼婆婆却又不敢真说出来。她娘家可没有二妯娌的娘家强势,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也不可能往骨子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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