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晓曼靠在门上看见徐科长对着费霓满脸堆笑,忍住不悦大声说:“老徐,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徐科长进了屋,汪晓曼就去拧他的耳朵,“你笑得真让我恶心,你是不是舍不得费霓走啊?”
“我舍不得他们?我巴不得他们赶紧走!他们再不走,我就走。”
费霓走不走无所谓,她的丈夫必须走。他们要再不搬走,徐科长就要跟人换房了,他可受够了。
汪晓曼松了手,嗤笑一声:“那你还往前凑?”
“这是礼貌!礼貌懂不懂!”
汪晓曼出于礼貌,从房间里出来跟费霓道别。
“怎么就突然想起换房了呢?”
“我们打算搬去想和父母住。”
“那不挤吗?”汪晓曼直接把“父母”理解成了费霓的父母。
“还好。”
“搬走了也常回来坐坐。我跟你们做邻居还没做够呢,你这么一走我还怪舍不得的。”
费霓知道她是客套,只是微笑。
汪晓曼倒不完全是客套。汪晓曼对于费霓并没什么留恋,但她搬走,她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因为费霓还算个合格的邻居,换了别人也未必好,而且他们走的时间太不对。上礼拜汪晓曼去姑妈家,发现表妹在看报上的连环画,那连环画正是方穆扬画的,她当时忍不住说:“这是我们邻居画的。”就因为这句话,表妹突然对她突然有了兴趣,追着她问问题,从方穆扬的年龄问到长相,最后还说这礼拜天下午来她家看一看她的邻居。她当时也没拒绝。
费霓和她丈夫上午搬走,她表妹下午看谁去。没准儿还以为她吹牛,其实这有什么可吹牛的,又不是跟厂长做邻居。
第80章
方穆扬让人把自己家的高架床搬到房东的储藏室。
费霓低声问他:“搬走了咱们睡什么?”
“一会儿搬完了,我陪你去家具行买一张新床,这个床一个人睡合适,两个人就太不方便了。”
费霓没说话,算是默认。这张床虽然节省了空间,但确实不怎么方便。
东西抬到方家,不只有家具,家里养的花都一并搬来了。他们的卧室不算小,能容下衣柜书桌缝纫机,还能容得下一张大床。钢琴被放到了客厅。
方家父母知道逆子不喜弹琴,这钢琴不用猜必是儿媳的。
穆老师问费霓跟谁学的琴,费霓知道婆婆并不是问她在学校的音乐老师是谁。她笑着说自己只是随便弹弹,就连琴也是跟小学的音乐老师学的,业余得很。她不像方穆扬,学提琴便有乐团的首席来教。
老方说:“你母亲琴弹得不错,以后可以让她教你。”
老方请搬运工喝汽水,他对儿子说:“汽水都不凉了,要是家里有冰箱就方便多了。”客厅还是没有电视,老方是能搞到电视机票的,如果他能拉下脸。但他不愿拉下脸来请人给他一个买电视的指标。于是电视冰箱最新款收录机都离他很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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