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认识这串佛珠?”
“了怀大师之物,我怎会不识得?”薛观曾在白马寺住过,了怀大师不离手的东西,他不会认错。
月楹低垂着眼,转着珠串上的珠子,“是了怀大师赠与我的。”
“大师赠你佛珠?”这倒新鲜了,薛观端详她,容貌算不得绝色,唯有一双大眼清丽出尘,有种遗世独立的翩然气质。了怀大师不会轻易送人东西,他此举必有深意。
薛观转了念想,吩咐道,“阿谦,驾马。”
月楹不可置信,“您答应了?为什么要帮我?”
薛观又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她与他记忆中早已经离世的太/祖母有几分相似吧。
薛观淡笑,这理由说出去他自己都不信,还是不说免遭嘲笑。
有薛观的掩护,月楹赶在关城门前出了城。
城外,月楹跳下马车,“多谢小侯爷。”
薛观摆摆手,“今日帮了你,不言恐怕会与我拼命。”飞羽卫眼线遍布京城,萧沂知道也只是时间问题。
“对不起。”
“你不必向我道歉,是他强求在先,我不过路见不平。”薛观道,“快走吧。”
城外的风很大,月楹的衣裙被风吹得烈烈做响,鬓边的银铃簪也不安静,“小侯爷,保重。”
月楹珍重地向薛观行了个大礼。
月楹的身影渐行渐远,薛观远眺许久,她走得没有一丝犹豫,实在太潇洒,莫说一个睿王府,便是整个大雍,似乎也困不住她。
薛观总觉得他还会再见到月楹,喃喃说了句,“后会有期。”
—
月楹打算去青城,之前在两淮她就是准备去青城的,只不过萧沂打乱了她的计划。
去青城要走水路,月楹熟门熟路来到渡船处,她手中的官籍是假的,不能坐商船与客船,只能坐黑船。
临陵江上这样的黑船不少,多数人办不起摆渡的证,偷摸送些不方便的客人混口饭吃。
这样的地方,也是鱼龙混杂之处,最是腌臜事滋生的地方。
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打着赤膊,喊着,“还有没有要上船的,下一趟可得等半个月啦……还有两个位置,有没有人上船……”
月楹踌躇许久,高呼了声,“船家,等等——”她一路小跑着过去,“船家——”
船头甲板上站了五六个男人,统一装束,喊话的汉子看见月楹的那一刻眼睛亮起来,“姑娘,是来坐船的?”
月楹躲了躲他的视线,这汉子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是,这趟是去哪儿的?”
“姑娘想去哪儿?”汉子笑起来,不断打量着月楹周身。
月楹探头瞧了眼里面船舱,又小又潮湿,还有股难闻的腥臭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