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笑,如三月风也含腊月霜。
今日之事,她的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算得准她内心的想法。
月楹不喜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而她却不懂萧沂的有些举动,譬如送她医书,譬如现在这杯茶……
月楹思绪纷扰低头喝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水碰到口腔内部,她下意识吐了出来,一点不落的全吐在了下裙上,舌头暴露在空气中,以求降下一丝温度。
萧沂睁眼看到的便是她这副略显狼狈的模样,轻笑道,“喝茶都能烫了舌头,你是三岁孩子不成?”
月楹无奈接受他的嘲笑,舌头上火辣辣的感觉一阵阵传来,她轻轻皱了下眉头。
萧沂关心道,“可有事?”
月楹摇了摇头,“没有,明日就好了。”就这点程度的烫伤,连泡都不会起,她还是有分寸的。
回了房月楹迫不及待灌了自己两口凉水。
明露问,“这是怎么了?”
“烫了舌头。”
明露不加掩饰地嘲笑,“别是贪吃席面闹的!”
月楹不理她,自顾自上了榻,余光看到床前那个木箱,想起里面还塞着萧沂的锦袍,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明露姐姐,能教我泡茶吗?”
“学泡茶做什么?”
月楹道,“万一世子哪日有了吩咐,我怕伺候不周。”
明露在收拾桌凳时的东西,随口道,“泡茶之事世子向来都是自己做的,你不必担心。”
那今天他还要她泡茶?是知道她不会,耍她玩吗?
月楹道,“多学一些总归没错,世子用不上,倘若有别的主子需要呢?”
明露想了想她说的在理,便答应了教她。
书房里,烛火微微地跳动,或明或暗。
“把盯着月楹的人撤回来吧。”
燕风道,“月楹姑娘……没问题了?”
萧沂缓缓抬眼,“嗯。”马车上的一番谈话是他无意问起,她提起赎身时眼里的希冀绝非作假。
若是细作,定时想留在府中的,她不但不想,反而对离府还很期待。
如果是演戏……萧沂浅笑,还没有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戏不被察觉。
萧沂问起正事,“两淮那边有消息吗?”
燕风皱了下眉,“还没有,我们的信鸽被半路拦截了。”
“谁干的?老五还是老九?”萧沂收紧手中折扇。
“两边的人都有。”
萧沂眯起眼,“这倒是有点意思。”
“让我们的人暗中行事,他们想斗便让他们斗吧。我们只需要把人盯住就行。”
徐冕下了血本想瞒住的事情,等挖出来一定会引起朝野动荡,老五不会放过痛击徐冕的机会。会不遗余力去寻线索,他只需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