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床头的引枕上,她抚着已经明显突起的肚子,她感到肚腹中一种撕拉的疼痛,这种疼痛是那样的遥远却熟悉,上一世她在被裴以安表妹推下冬日的湖泊,也是经历了漫长的如此这般的痛楚,最终孩子没保住,于是她近乎是带着哭音,狼狈地愧疚地道:“娘,这孩子该不会就要没了吧?”
柳氏是过来人,自己当初生沐棠也是保胎好长一段时日,才顺利生下她的,自然知晓她如今是多么的惧怕,又是多么的无助,是以尽管医者说是并无大碍,柳氏还是多有猜测。
但现下,他却是没有办法将这种猜测说与苏沐棠听,只得安抚道:“呸呸呸,瞎说什么呀,你尽管躺着修养便是,切勿想东想西,大夫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
但晚间萧祜回留园,柳氏却一早侯在了前院的门房,萧祜一见自形喜于色的岳母大人如今满脸满眼皆是焦急,顿时心中一沉,“可是沐棠出了什么事情?”
柳氏将苏沐棠午后贪吃了两碟子甜瓜,以至于腹痛不止的事情告知了萧祜。
萧祜险些没有站稳,他急步到两人成婚后居住的春熙居,果然瞧见苏沐棠正心绪不宁地扶着肚子躺在床上。
一见萧祜,苏沐棠便更加气不正了,吞吞吐吐地到:“我,我……”
知她心里难过,萧祜并没有让她将自责的话说出来,“不打紧的,大夫不是都说了没事的。”
但当萧祜坐上床沿,略一摸脉,心底却是一惊,面上却佯装无事,“你就算不信大夫的,也该信我的,我说你没事,你就没事。”
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夺了出来,苏沐棠主动拥上了萧祜,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道:“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萧祜拍了拍她僵硬的背脊,安抚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母子有事的。”
苏沐棠得了萧祜肯定的话,没几时便靠在萧祜得肩头睡着了。
将她轻放在床上,盖好被褥,萧祜却是在夕阳下的窗前徘徊了良久。
她的脉象以往虽有些不妥,但到底没有大碍,如今不过多用了些甜瓜,甜瓜虽性寒,但不过小两碟,如何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分明就是小产的先兆啊。
至于园子里的大夫,则是他事先交代过的,不论苏沐棠有什么事,第一要便是先瞒住她,待他回来再做商议。
是以那大夫,对着萧祜却是不敢再隐瞒,说出了其中的关键点,“夫人用的甜瓜,是叫人冰镇过的。”
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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