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年少时见过的人太过惊艳,从此以后便不愿将就。
苏沐棠何尝不是如此,她原本是没打算管这个与她并不亲近的表妹,可如今皇帝或已盯上侯府这一丁点血脉,她就不能不管了。
“至于玉钗,你还得好生劝下,宁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别说是做妻,便是做妾也很勉强,何必为难自己上赶着遭人嫌弃?”
话糙理不糙,承恩伯的爵位到这一代就结束了,王玉蝉的父亲王全异如今不过在户部领了个六品管文书的副职,已去世的母亲也不过是侯府不受宠的庶女,继母更是普通的耕读世家。
这样的家世,在这个讲求门当户对的圈子,妄图攀附一等国公家,哪怕是庶子,那也是异想天开地可笑。
“沐棠表姐,我晓得了,我会劝她的。”
从高宁巷的承恩伯府出来,天空似洒上了一层阴霾,苏沐棠的心晴沉郁非常。她原打算将王玉蝉的亲事说下,再以要守三年孝为由拒绝同萧夙的婚事。如今看来,还得先确保承恩伯家两个表妹的安全。
苏沐棠自胸前掏出石哨,吹了一小段,另一个接替秋红的女将士顷刻间出现在高宁巷尾的暗处,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秋月见过小姐,小姐有何吩咐?”
“从今天起,你就暗中保护玉钗和玉婵,若有发现,及时来禀。”
“是属下遵命。”
能被调来近身伺候自己心中的女子英雄,并被自己心中的英雄亲自赐名,秋月内心是按耐不住的狂喜,然而才当差不过短短三日,就被改换了任务。
望着那个一身雅致的白袍,却难掩其皓月如风的气韵的背影,秋月暗暗想到:一定要完成将军交代的任务,才能早日回到将军身边,成为秋红那样得力的将士。
今日是二月初一,民间的中和节,是个家家裁缝新衣的好日子,望着街面上的人潮涌动和万家灯火,苏沐棠有些恍惚。
她嫁入裴家的那一年底,裴以安的姑母带着女儿也即是裴以安的表妹来京城过年,这一来就不曾离开,直至她被作为人质带离到一处荒废的院子,她们母女都还住在裴府,是裴府名副其实的主人。
可笑的是,她却一直以女主人自居。
次年中和节那日,出于礼节,苏沐棠预备了上好的蜀锦给母女两裁新衣,却被他那个表妹嫌弃花色老气,当即赏了下人。
苏沐棠想着来者是客,思忖自己向来不擅长打扮装束,或许真不知美丑也未可知,便且叫上表妹去姑母到河坊街的布庄可劲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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