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只有他一个人。”老警察低下头,神色悲痛,低低补充了一句:“从头到尾,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一时间,屋内气氛凝滞,没有人说出话来。
顾盼所问的「只」是针对于考察造厂的那一伙人而言,而老警察回的亦是这件事。
他们只抓到了二爷一个人,而且是能够找到踪迹、存在的痕迹的也只有二爷这么一个人。
基于所查的事实,卷宗中所写的也是只有一个人是最大的头目,唯一的外村人——二爷。
顾盼静默一瞬,问道:“您知道郭义吗?”
“郭义?没听过这名字。”老警察想了想,缓慢地摇摇头,“当时的案子里没有这么个人。”
“郭义,人们都叫他三爷。”顾盼的「三爷」一出来,老警察眼睛亮了一下,依旧还是摇摇头:“叫三爷的人太多了,十几年前稍微有点脸面的都叫爷。这个案子里抓住了一个刀疤脸,底下的人都叫他二爷。”
“二爷还活着吗?”应铮追问。
“枪毙了,当时抓到了他还有王建。因为罪太大,两个人都判的枪毙。”
老警察手有些抖,他拿出烟盒,看向屋内的人,大家都摇摇头,他点了一根烟。
“投资办厂的人……”应铮难得的有些卡壳,不知道怎么问,其实老警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可是他还是想问清楚,目前最大的可能会有的突破就在于这些投资办厂的人中间。
老警察混浊的眼睛看向远方,烟雾在他身旁,整个人显得很遥远:“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当初这个案子,市里来的人跟你们想到一样。有二爷怎么会没有老大、老三,这种事情是一个人能够干的吗?可是我们找了很久,把山搜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人,也找不到证据!”
“完全没有他们生活的痕迹,除了第一天来没有人见过除了二爷的任何人。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其实,就算那个时候有人记得他们的样子,我们抓到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烟呛人,老警察猛地咳嗽了好一阵子,年轻警察递过来一杯水,他喝了,继续说道:“我们没有证据,甚至不能证明他们和二爷认识。而且,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胡田生可能知道,但是他死了;
王建可能知道,但是他被抓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后来发现他根本说不了话,嗓子毒哑了。他不认字,还,什么都不敢说。”
“我们得认所有调查的事实,市里来的小伙子都哭了,可是这件事没有办法啊。这里太偏了,太落后了,穷,十几年前能破这个案子已经是大家拼了命的结果,毁了这么一个据点,已经是当时能够做到最好的了。”
老警察混浊的双眼中,有一滴泪落下,他狠狠地吸了口烟:“但是不甘心啊,谁能甘心啊!”
“市里来的那个小伙子,他是替他表哥来的,表哥死了,连尸体都不完整,他们找到人的时候,他嫂子当场昏了过去。他非要替他表哥来,说这案子查了这么久了,他要看到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