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暖暖吧。”追雪看到夏华又哆嗦成了一团,无奈地说。
门没有锁,轻轻一拉便开了。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追雪被暖气激得打了个寒战。夏华早已迫不及待地钻进房间,一边帮追雪拍身上的雪,一边说道:“唉,咱们那边怎么没有这么暖和。”
“废话,我是他亲儿子,他不给我烧火给谁烧火?”门内的人没好气地说,“把门关上,我好不容易烧热的。”
追雪回头,看见张少爷裹着皮衣,坐在火盆旁边烤火,此时正盯着敞开的门皱眉。
追雪将门关好,房间里顿时更暖和了,仿佛那一扇门不仅隔绝了风雪,还隔绝了所有的寒意。
张少爷见状,眉头也舒展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黄历在我桌上,你想看就去看。”
她道了声谢,走进旁边的房间。这房间大概是张少爷的书房,两面摆着书架,上面乱七八糟地堆着各种线装书和纸张。
书桌上摆着一盏油灯,火苗跳动,灯油尚满,灯下摊着几卷书,还有一卷纸,用黄铜镇纸压着。旁边一方石砚,毛笔挂在一边。桌上还有一壶茶,茶水是烫的。
追雪很快看到了黄历,黄历压在镇纸下面,翻到癸巳年冬月十七这一天,镇纸压着的那张纸上抄着一行字:
冬月十九宜祭祀开光理发忌伐木破土嫁娶
她往后面翻了两页,发现这一条正是从癸巳年冬月十九这页上抄下来的。
为什么单单抄这一天的?追雪满头雾水。她拿起黄历,翻到冬月十六:宜祭祀沐浴,余事勿取,诸事不宜。
如果黄历翻到的这一页是今天,那么昨天安床的日子,诸事不宜,后天成亲的日子,忌嫁娶?
她接着往后翻,翻到冬月廿一,他们需要陪着新娘子回门的日子:宜入殓祭祀忌嫁娶。
什么情况?
她捧着黄历走出书房,张少爷见她出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黄历:“这个不能给你。”
“今天是什么日子?”追雪没想拿走黄历,她只想问问今天的日期而已。
“昨天安床,后天成亲,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张少爷懒洋洋地答道。
“张少爷抄下来的日子,是成亲的日子吗?”追雪又问。
“我成亲的日子?不是。”张少爷矢口否认。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说道:“今天下雪,天快黑了,你们早些回去吧。”
追雪将黄历放回去时,忽然心里一动,伸手摸了摸纸上的字迹。
“张少爷……”准备离开的时候,追雪忽然问道,“天这么冷,您写字的时候手不会冷吗?”
张少爷专心烤火,头也没抬:“我写字的时候还没下雪呢,冷什么——倒是你们,再不走就回不去了,这场雪是百年难遇的,要下好几天呢。”
回去的路上,夏华打着伞——张少爷送了她一副手套,她现在暖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