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又沉默了,眼下除了认命似乎也没办法。
后面烧伤科的主治医师又过来一趟,问问易景澄的情况再细说说治疗方案,这个嘴上说着毁容也没关系的年轻音乐人还是忍不住追问他的烧伤有没有办法彻底根除,医生遗憾摇头。
打击太多,易景澄都有些麻木,他觉得自己要不是听到自己的手还能治好可能这会儿已经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快速了结生命。
心里正这么想着,那位给他接上断指的梅医生听说他醒也过来看他了。
和在飞机那一役见过的休闲森系不一样,对方一身白大褂,是每一颗纽扣都仔细扣好的严谨,长发也盘了起来,确保一根头发都不会落下。唯一相似的,就是她脸上戴着口罩,一双湖水般的漂亮眼睛温和注视着他。
看着这样温柔宁静的眼睛,易景澄痛苦难过的情绪都被抚平了许多。
“梅医生,谢谢你接好了我的手。”他沙哑着声音道谢,“这是我在遇到一连串倒霉事后唯一幸运的事了。”
“我只是做我力所能及的事罢了。”对方的眉眼弯了弯,然后看向他的脸,“见过负责你烧伤的李医生了吧,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用完好的左手碰了碰自己脸上的绷带,易景澄声音苦涩,“您是外科专家,对烧伤肯定也有了解,我这种程度的伤势会是什么结果您肯定有底。”
他说完后那双眼睛笑意更浓了。
易景澄沉浸在失落之中,但经纪人却没错过梅医生的眼神变化,心情一下子就激动了。
“梅医生,难道说您有更好的治疗我家阿澄烧伤的方案?”
刘哥这话让易景澄猛抬头,极度诧异之余,绷带下的眼睛也是灼亮起来。
“确实是有。”女医师看向两人,“但这是还未经过大量临床验证的方案,具体治疗效果如何多少还有些不确定性。也就是说具备一定风险,这样的方案你们也接受吗?”
刘哥闻言不禁迟疑,但易景澄却没考虑多久就一口应下。
“反正我脸都这样了,按原来的方案去治就是半脸的胎记,那还不如接受梅医生这边的新方案,别说成功后我又能站在台前,就是失败了也不会比原来更糟。”当事人是这么说的,“而且我相信以神医的水平没有一定把握肯定不会开口!”
他始终记得这个医生在飞机上的表现,那么病弱的身姿被恐怖的匪徒挟持却是那么的镇定,那双眼睛就和现在一样永远是那么温和宁静,像是什么事都不能扰乱她心绪,也像是什么事都难不倒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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