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相遇后,第二日便一同往建康去了。
梁郡距广陵本就不远,阿绮因想朝中定还有许多事未定下,亦不敢耽误,遂催着行快些,因此未出三日,众人便到了渡江入了建康城。
阿绮等仍住位于城北钟山脚下近昆明湖的那座宅邸中,崔萱本想往菱洲岛的别馆去,被阿绮与刘夫人一同劝着也留在府上借住。
因战后初定,朝中许多事宜悬而未决,郗翰之白日便匆匆去了衙署,待将要紧的公文奏报等都一一阅过,与手下商议批示后,方于夜幕降临后归来。
还是第一日,阿绮与刘夫人等忙着将行囊、屋子都收拾妥当,也算忙碌了整日,到夜里见他回来,也有些疲了。
今夜月色甚好,夫妻两个一处用过饭,又看过孩子后,在院中散步赏月。
汤饼亦小跑在旁,晃着颈间银铃脆响声声。
它前几日因也跟在队伍中跋涉,一下有些不适应,每日被胡娘子抱在马车里有些恹恹的,到这日歇了许久,此时才有了些精神。
阿绮也不敢多喂它小肉干,生怕它水土不服,吃多了反不好。
汤饼也着实没太多力气,小跑着在院里行过一会儿,便由胡娘子带去歇息了。
郗翰之遂命人搬了榻与案来,带着阿绮一同坐在廊下赏月。
已是春意浓时,夜里也不再沁凉。
阿绮来了兴致,叫翠微去温了一壶梅子酒来,又取出套珍藏已久的翠玉酒具来,亲自斟了两杯,欲趁月色对酌。
她本也偶尔爱饮一两杯酒,只是先前总没什么兴致,后来又怀胎生养,也总没机会,今日月色皎洁,天地宁静,恰适合对酌。
郗翰之眸色温柔,含笑望着被皎皎月色笼罩的她,执杯饮一口温酒,待那酸甜中微带熏然的滋味浸润口腔,又伸手将才放下酒壶的阿绮揽到怀里,不待她饮酒,便先将唇凑上去,将方才沾染的酒意渡去。
阿绮一下觉得自己生养过后,酒量也差了许多。
从前她虽也不胜酒力,饮三两杯亦不再话下,而如今,不过被稍沾了他口中酒意,便已觉昏然微熏,眼前像被笼了层迷雾般朦胧恍惚。
“郎君……”
她撇开头去,避过亲吻,浑身软着靠在他胸前,似猫儿一般柔顺。
郗翰之轻笑一声,抚着她后背,又顺手将她发间簪钗取下,待那垂坠乌发落下,便捻在指尖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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