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振杰进屋就看见肖亦玮跪地一幕,呆了两秒,走到肖景行跟前:“肖老,这些事情和小玮都没关系,我事先都没告诉她的。”
肖景行低头问女儿:“那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原谅你。”
肖亦玮摇头,吕振杰站在一侧,急急道:“肖老,我来就是想解释清楚,没错,标书是我给出去的,公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吕振杰沉默,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
肖亦玮突然起身,说:“爸爸,我知道了,我也会辞职。可对公司来讲,事情还是不该宣扬出去。”
邹律师都抬头来看,这份遗嘱,没到落笔,他都不知道最后谁是赢家。
孙红梅还想劝,肖景行靠着椅背,突然摆手:“今天,我放所有人一马。是我对你们不好,我只想着自己要做出一番大事来,没尽到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责任,都是我欠你们的,我欠你们的。肖亦皓,我看在我孙子孙女的面上,不再计较你把我推下阳台的事;红梅,今天这份遗嘱里依然有你,不管如何,你替我给双老送了终,也帮我带大了孩子,从今以后,”肖景行手指抬了起来:“恩——怨抵消,你们还想来看我,就看看我这个要进棺材的,不想的话,再也不必来。”
谢美学抱着女儿痛哭失声:“谢谢爸爸,谢谢爸爸。”
肖景行闭眼,开始说:“立遗嘱人,肖景行,……本人因年事已高,病痛加身,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故立此遗嘱,立遗嘱时,精神完全清醒。……”
邹律师逐字记录,到晚上十点,遗嘱方才全部立完,他再交给肖景行确认,签字画押,遗嘱正式生效,在此之前,无一人对分配提出质疑。
他累极了,彷佛这一辈子的累都集中到了此刻,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邵明子和护工把他移去床上时,他又马上清醒了过来。
邵明子轻轻的说:“睡吧,事情已经完了,他们都离开了。”
肖景行任由明子移动他身体,然后是肩膀和脑袋,他说:“明子啊,亦群开口叫了我一声爹地,他十五岁时,我第一次见他,他背着书包从学校回来,我坐在沙发上等他,我看见他了,他也看见我了,他知道我是谁,可他把头给偏了过去,没有和我打一声招呼就上了楼。”
“那是他小,不懂事。”
“我当时就想,他像你,他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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