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曲静摇头:“我功课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他愿意陪我到他走的那天,我也愿意就到那天。有时我会想,这份爱也很像樱花,总是带着点残忍死亡的气息。”
爱能和死亡相提并论,幻想在眼前一一倒塌,陆琪的内心空虚到了极致,这是怎样一种爱,她居然懂了。那样的伤口,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失去兴致,可她仍能拥有他;隔着重洋,隔着家族,隔着另一个女人,她都能拥有他。今日就算她陆琪拿着的是匕首是尖刀,也划不开割不断这深不见底的爱。她踢着矮茶几的桌腿,哭着喊:“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没能有这样的爱。”
她从没有这么嫉妒过一个女人,发了疯一般的嫉妒一个长相不如她,还生理残疾、性格孤僻的女人。
事情至此,谁都无法再装糊涂,陆琪来东京,就意味着这一天迟早到来。徐清平思来想去总是下不定主意,想和陆琪摊牌,又怕她伤心哭闹,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所以对陆琪的任性刁蛮几乎都是忍让。当然,他更怕的是惹来徐家长辈,曲静不可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晚上陆琪蒙头大睡时,徐清平进来跪坐在陆琪床前,房间太小,并无椅凳,陆琪又大趴在床上,他只能就地而坐。可这如此郑重的跪坐姿态,把磨磨蹭蹭转头过来看的陆琪给吓了个半死,娘的,他想演哪一出,以死谢罪还是痛哭求成全?
徐清平打了满腹的草稿正待脱口而出,愣是被她这表情也噎了回去。
他说,他并非想一味的瞒下去,原本就只是想打个幌子来日本就好,过了三月半年的,说清楚然后分手就完事了。没想到的是,家里居然那么快就知道真相,然后以徐爷爷病危为由,把他骗了回去。人刚落地,护照行李一应被妈妈搜刮了去。那个时候的他,面对家里的哄骗威胁,想着自己永远都见不着曲静,慌不择路,才由此一路把陆琪拖了下来。
陆琪问,我要没来日本,你原本打算拖多久的?
陆琪又说,你跟你老妈谈条件了吧,娶陆琪,然后在日本的事情,你们别管。再过两年,两年我就回来。两年后,不如你意呢?你打算跟我说,陆琪,就这样,我们各过各的生活吧。
徐清平闷不作声,只管喝酒。
陆琪想起,曲静曾经说过,他们之间经不起任何一种打算,所以不需要打算。
陆琪望着他,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在徐陆两家人面前温和得像春风一样的男人,会有如此阴沉冷酷的一面,为了一个女人而把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她以为她会怨恨,怨恨徐清平欺骗她,把她扯进了这场连配角都够不上格的感情代际戏里,但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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