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柔回去后, 薛长青便知道自己的行踪藏不住了。而且他也知道家里那个老头子担心他,思索了半晌,他最终还是写了封信。
正好宋柯良要递折子去上京, 他便顺带着将信捎上。
估计以老头子那性子,开春就要来抓他了,但能躲一时是一时,他懒得想以后得事。
古代车马慢,等信送到,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还知道给他爹来封信。”薛荣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但从他一动一动的胡子,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好心情。
“阿青一直都孝顺着呢, 要不是你总逼他成婚, 他能跑出去吗?”薛闵氏白了他一眼, 指了指信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字, “你瞧瞧,这信里不都是叮嘱你的。我这当娘的都没这待遇。”
“咋没有,这最后一页,不都是跟你报平安的吗。”薛荣嘴硬地反驳,“况且, 我这都一把年纪了,就他那吊儿郎当的性子, 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福气能活到看见孙子的那一天, 我能不急嘛。”
“呸呸呸!”薛闵氏往地上啐了几口,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天天的瞎说啥呢,阿青今年也不过十九, 你着什么急。他不成婚,那是因为缘分未到。”
薛闵氏抢过薛荣手里的信翻了翻,发现信里头儿子几乎都没怎么提到自己,只说自己一切都好。
这云阳府地处偏远,冬日又格外冷,薛长青又一向是个报喜不报忧的……
“哎,也不知阿青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她心忧道:“这孩子,咋就不说说自己过得咋样呢?”
“我听皇上说,如今云阳府变化挺大,阿青有战王殿下护着,受不了什么委屈。”
“变化大,能有多大?”薛闵氏不信,那地方,她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去过,山多地少,土瘠民贫,还偶有外族骚扰。这些年南蛮作乱,朝廷便越发不重视那里,纵然现在有战王殿下镇守,但一年时间,能有多大变化。
“能有多大?”薛荣呵呵一笑。
大到让江昇昌那个老匹夫忌惮。
“皇上,”太极宫里,江昇昌举着玉硅,推心置腹地上谏,“战王殿下独占云阳府,另立法律,势头强劲,陛下不可不防啊!”
“江侍郎这是何意?”萧锦帆坐在龙椅上捏着额角,漫不经心的睨了他一眼,“当年战王大败南蛮,助朕登基,且以兵权换取云阳一府,朕曾答应他,十年不过问云阳之事,江侍郎此举,莫非是要让朕失信于战王。”
“臣不敢。”江昇昌恭敬叩拜,“只是臣日前得知,战王在云阳府不但自立律法,免除赋税徭役,还大肆练兵,恐有不臣之心。”
“云阳府临近北戎,北戎乃游牧一族,常于冬日骚扰云阳边镇,战王此举似乎并无不妥。”有大臣替顾琬琰说话。
“就是,况且战王殿下当年可是自卸兵权,若真有不臣之心,何必如此舍近求远。”
战王十五岁便在战场崭露头角,其过人的谋略与智慧,让他们这些浸淫沙场多年的老将都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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