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只眉心隐隐一蹙。
思忖片刻。
却忽然又开口问:“对了,叶南生,他最近找过你吗?”
“没有。”
而迟雪毫不犹豫地摇头,“之前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
“……说清楚?”
“嗯。我说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有些事只可意会,便不必说得太明白,点到即止即可。
陈娜娜瞬间会过意来。
然而,表情却也因此只有一瞬的轻松,很快又凝重起来。
“说清楚了也好,他最近很不正常,突然变得特别雷厉风行。干了几件大事,和他爸也吵得很厉害。”
陈娜娜小声说:“他那个人你知道的,装得很好,但是野心并不小。一个小小的保险公司不可能满足他的——听说他最近还准备要吞了叶家的海运线。但我也只是听说,方进平时不太跟我说他们父子俩的事。我只是感觉……总感觉像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你要当心。”
当初方进不愿意用五成的航运费换取她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全,如今却会因为叶南生的步步紧逼而让步,说不心酸是假的。
但是比起心酸,多年来社交场上的人情历练,却更让她从中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意味。
“叶南生……一向是个先礼后兵的人。”
她说:“我总觉得,他是要‘夺权’了。”
而他突然决心夺权的契机是什么?
夺权之后又会要做什么?
一个男人。
世俗意义上的功成名就,便是先立业,后成家。
“而且,我也总觉得,他对你不一样。”
陈娜娜说:“至少和对我、对他以前那些女朋友不一样——他对你有很强的企图心。”
叶南生极像他的父亲。多半时候,看似温和的表面下,实则带着对周围人高高在上不堪一望的蔑视。因此女人也好,其他的“身外物”也罢,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想换就换的东西罢了。
这也是为什么叶南生后来知道她和他的父亲在一起,最初并没有那么生气。
真正的愤怒,只不过来源于她竟然希望通过一个孩子绑牢这段关系。她损害到了他的利益。
可是对迟雪不一样。
“……”
她眼神讳莫如深,定定望向迟雪。
脑子里思绪翻滚,踌躇再三——却最终还是没说——她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一次,叶南生竟然是真的准备拿五成的航运费来换人的。
如果不是方进最后摆了他一道,私下里更换了法人。
凉薄如他,那天是真的乱了阵脚,已经做好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准备,要拿航运费和六百万来换她安全。他并没有撒谎,也没有做局。
但这也才是这起事件中最“恐怖”的地方。
陈娜娜叹了口气。
最后的最后,亦只能给予面前人善意的提醒:
“迟雪,”她说,“对男人,尤其是对叶南生这样的男人,口头上的拒绝是不管用的。你要小心,他对你也会‘先礼后兵’。要小心暴风雨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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