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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雪下班时,正好下午六点。
解凛早在医院门口等她。
这会儿见她出来,亦走上前。
两人边往公交车站走。
“你在这边等了一天吗?看起来好累。”
她观察了他半天。
最终却仍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从早上送我过来之后?我还以为你只是说……”
只是说上下班来接送一下,确保安全而已。
毕竟医院附近已经进驻了警方的便衣,按理来说,对面也不至于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动手。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才会继续过来上班。
早知道这样的话。
她想。
也许中午应该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的——那至少可以一起吃个午饭。虽然迈出第一步很难,但也许,有了第一次,也会有第二次呢?
解凛却没有体会到她心思的百转千回。
只是冷静地点点头,又补充说:“在这附近正好有点事。”
“……”
所以不是专程为了她一个人?
迟雪没说话,沉默着上了公交车,只是两人如旧并排坐着,她看着窗外傍晚的夜色,往来的行人,心情却仍是忍不住又低落下来:
虽然可以理解。
但是还是怅然。
她对解凛的许多事都是如此。
有时也会忍不住想,也许他但凡解风情一些,或是更加理解女人一些,很多事不会那么让人“难以启齿”——但无奈转念一想——这似乎比让他抓十个犯人还难,于是也只能作罢。
她长叹一口气。
旁边的人却突然开口。
“迟雪。”
“嗯?”
“为什么叹气?”
“……啊。”
还以为他在想事。
原来也听到了。
她只能现编借口,一时说工作强度太大腰酸背痛,一会儿说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总之就是不能说真话。
解凛却似乎听出了她结结巴巴语气背后的心虚。
侧过头来,定定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落在她脸上很久。
似乎是从眉毛眼睛到鼻子嘴巴,一点点游移过去。
如她许多年前,也曾这样看他——在分别前,她在教室门口,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试图永远记住他的脸。是以时隔多年,那次在阳台上的骤然“重逢”,她还是一眼便认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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