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分钟后,却听陡然一声演技夸张的“跑了跑了”。
紧接着便又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雨声。
雷声。
男人在雨中急速奔跑、不断翻越障碍物的低声喘/息。
解凛抱住双臂,坐在沙发上侧耳倾听。
而一旁的迟雪两手抱膝——不察觉两人竟不知何时越坐越近,只同样紧张地竖起耳朵、避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直到男人最终停下脚步。
似乎是碰到了在附近接应他的人。
“他/妈的。”
开口便是一句国骂。
屋檐下,白骨愤愤接过男人递来的烟,借火点燃。
男人却显得比他沉默且平静很多。
只任他一迭声抱怨着:“真他/娘的晦气,良哥,你说得没错。解凛和她住得那么近,八成有猫腻。”
“问题是天底下那么多男人没得挑?怎么偏偏挑解凛。又他妈被人抢先一步,都他/妈搞得老子不知道怎么和上面交代,干。”
语毕,又是怒意满载的接连几个烟圈。
稍稍平复下情绪,才紧接着开口问:“反正这边事情不急,不过,他‘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
这次不是抱怨而是询问。
男人和他应当是关系不错,亦不好晾着他。
只得沉思片刻,又低声回答:“安排得差不多。等他伤好一些、从医院出来,之后我们会安排人在路上掉——”
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白骨不明所以,当即侧头看向身边同伙。
却见男人脸色阴沉。
忽抬手,指向他领口下、掩在夜色中难以察觉的小小黑点。
随即两只手指伸出,一扯、一碾。
伴随着细不可闻的破碎声。
这只微型监听器很快在男人手里报废。
——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消息却已白白送出。
公寓里。
迟雪疑惑地看向解凛。
不解他脸色为何陡然苍白,之后又隐隐似渗出某种不可置信的怒意。
正要开口询问。
“那男的声音。”
却反倒是解凛先开口,又问她:“还有说话的语气,你觉得耳熟吗?”
迟雪闻言却一愣。
第一反应:“……你说他的口音?”
岂止是口音。
解凛的手指紧攥着沙发扶手。
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