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冷声道:“你如果有钱,可以花在你女朋友身上。”
结果叶南生却稀奇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给她花钱?”
“……”
“她喜欢我是她的事。”
叶南生说:“但我也有我喜欢的人和事,大家互不干涉是最好,一旦你干涉我了,解凛,尤其是你,会让我很烦。更别提你每次都是这样。从出生开始,好像事事都和我过不去。”
“我读书考到一百分,奶奶只夸我聪明;你考个六十分,奶奶说你不用太用功,想考多少都可以——反正以后会有聪明人帮你做事,你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我爸在南方打拼了整整二十年,分到的股份才不到公司的百分之三,分给我的就更少;而你呢?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张开嘴对着天上,馅饼就砸在你嘴里。就这样你还说你命不好?”
“哦。”
解凛听完,却始终显得兴致不高的样子。
对他的那些抱怨、憎恶、不甘,只有一句话:“那我们换?”
很多事情,喜怒悲欢。
在旁人看来是一回事,落在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
他并不想把多余的口水花费在“和一个不会理解自己的人讲道理”这件事上。
倒是叶南生一眨不眨看着解凛的表情。
良久。
突然又笑了。
“换是换不了了,”他说,“但是我想,人是可以尝试跟自己的恐惧共存的。”
“只要你别在我周围出现,不要像噩梦一样纠缠我。那么天南地北,解凛,不管你考去哪,在哪生活,我还是愿意祝你,和你爱的人平安的。”
语毕。
又从校服外套的兜里掏出一张对折的同学录,随手递给对面。
“我也跟人要了一张,”他说,“弟弟,毕业快乐。”
……
解凛回到座位的路上,路过垃圾桶,顺手就把那张同学录揉成团,就地扔了。
结果桌上竟然还有整一摞的“回信”。
想来全都是那群小弟到处分发同学录让人填写后,收到的满满“成果”。
一见他来,顿时都起哄,吵着要看看别人都给他写了些什么赠言。
他对这些事一向不怎么感兴趣,是以没过多表态。
没表态就默认可以。
当下,便有人随手从那摞纸里抽起一张,又大声朗读起来:“To:解凛,祝你越来越帅,早日出名,以后苟富贵勿相忘,考上大学请吃饭。”
“这谁啊?”
“尼/玛一听就是个哥们,没意思。”
旁边的吐槽声此起彼伏。
于是又换另一张。
另另另一张。
没多会儿亦换了五六张。
只可惜都没什么大八卦——大概大家也都没那么蠢,知道同学录上不宜写什么煽情话语,被人翻出来嘲笑,至多也就写那么一二句文艺范儿的歌词或诗句,有揣摩余地,但不至于暧昧过火——
这种平淡无味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