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才意识到,她与他之间,挨得如此之近,近到她能清晰听到他的心跳。
而他的心跳,像藤蔓疯狂滋长,在她的心头,开出盛放的花。
……
是食指的味道太过鲜美么?
她狐疑地看了谢琛一眼。
谢琛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可是我方才呓语吓到你了?”他如是问道。
迟向晚缓缓摇了摇头。
事实上,方才谢琛在昏迷之时没有说话,他的嘴一向牢靠。不过他既是这般问了,必然梦见了什么。
谢琛沉默了许久,忽地问:“怕不怕?”
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迟向晚起先不明所以,但她看到谢琛黑湛湛的眼眸里,露出的是一种若有所思的神色。
她好像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不是在问,他后遗症发作时她怕不怕,而是在问,这样的他,她怕不怕。
怕么?
这两个字在迟向晚心底里久久回荡,她凝神不语,谢琛也不催促,只好整以暇地垂手望她,脸上是不温不火的笑容。
初见时的慈悲旷远,不知何时被腹有千壑所取代。
他暗中的势力,显然比她想象的大得多。
她是怕过的,不然也不会从漠北回京城之后,便极力避开他。
她不知他的打算,他却常能猜到她的心意,二者本是不平等的存在。
他相助她良多,她无疑是知道的,但这更令她惶恐。她是迟氏女,所代表所依仗的是整个家族,因此她难免怀疑,对方借接近她以接近迟氏。
而后,她以铁质暗器测探出,他并无挑拨三大氏族之心,至少,不会借她手操办,不会以迟氏为棋。
她才有些放松有些庆幸,庆幸他们不曾站在对立面上,她与迟氏不用与他为敌。
后来历经世事,她才猜到谢琛对她的心意,应与自己对他的一般无二,她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奔赴而来。
终究,她还是不怕的。
于是她如实道:“怕过。”
谢琛不动声色地攥起袖口,就听迟向晚继续道:“现在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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